林默和虎妞离开村民聚集地后，沿着土路往下河村的方向走。
路面上满是碎石和干枯的草茎，走起来有些硌脚，风从旁边的树林里吹过来，带着点草木的气息，却没什么动静。
一路上连只野鸡、野兔都没见到，更别说大型野兽了。
虎妞走在旁边，手里的弓箭一直没放下，箭杆搭在臂弯里，偶尔会往树林深处瞥两眼。
“这路也太静了，连个活物都没有，按理说这时候该有兔子出来找食才对。”
林默脚步没停，目光扫过路面上的痕迹。
只有他们俩的脚印，没有其他动物或人的踪迹，他轻轻“嗯”了一声：“可能是之前黑熊闹的，附近的小动物都躲远了，再往前走走看看，反正咱们也不是出来狩猎的。”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在快到下河村外围的树林时，突然从斜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像是有人踩在落叶上，还有急促的喘气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隐约的低语。
林默的脚步瞬间停住，右手猛地按住腰间的弓箭，左手示意虎妞别出声。
他侧耳听了几秒，声音是从二十多米外的树林里传出来的，越来越近，像是有不少人在往这边跑。
虎妞也立刻绷紧了身子，飞快地取下背上的弓箭，箭搭在弦上，手指扣着弓弦，小声问：“是啥动静？不会是之前的黑熊吧？咱们上次就遇到一头，别是又冒出来了。”
林默摇了摇头，眼神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语气冷静：“不太可能。上次那黑熊应该是单独行动的，山里黑熊数量不多，哪来那么多一起跑的动静？说不定是野猪群，也有可能……是人。”
他说到人的时候，声音顿了顿，这荒郊野外的，除了村民和他们，还能有谁往这边跑？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林默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看到旁边有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石头后面长满了灌木丛，正好能挡住两人的身影。
他立刻拉了虎妞一把，压低声音：“躲到石头后面去，别出声，先看看情况。”
虎妞也没犹豫，跟着林默快步走到石头后面，蹲下身，灌木丛的枝叶刚好遮住他们的身体，只留了点缝隙能往外看。
两人都屏住呼吸，手里的弓箭依旧搭着弦，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树林入口。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明明只等了几分钟，却感觉过了很久。
终于，树林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是三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林默和虎妞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过去，这三个女人都显得格外狼狈。
身上的衣裳破了好几个口子，裙摆被树枝刮得参差不齐，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屑。
头发也散了，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脸上又脏又红，全是汗渍和泥土的痕迹。
她们互相搀扶着，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咬牙坚持，嘴里还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其中一个矮点的女人，一只鞋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光脚踩在地上，脚底板沾着血和泥土，走路一瘸一拐的，另一个高个女人赶紧扶住她，声音急促又沙哑：“再撑会儿……别停……”
虎妞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认出这几个人，小声凑到林默耳边：“这是村里人吗？我咋没见过？看着不像咱们村的，村民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她们这衣裳料子好像好点。”
林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几个女人的衣裳上。
确实不是村民常穿的粗麻布，虽然破了，但能看出布料更细密，而且款式也和村里女人的不一样。
他皱了皱眉：“不对劲，她们看着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不然不会跑这么急，还这么狼狈。”
他的话刚说完，树林里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比刚才稳了些。
紧接着，又有两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跟在刚才那三个女人后面。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刀，刀身虽然沾了点泥土，却依旧能看出寒光。
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树枝刮的，但没流血，应该是刚刮的。
她的衣裳也脏了，却比前面三个女人整齐些，脚步也稳得多，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树林里的方向，眼神警惕，明显是在断后。
跟在她旁边的女人，则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那女人应该是体力不支了，靠在她身上，嘴唇干裂，却还在勉强往前走，眼神里满是慌张。
虎妞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林默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握刀的女人身上，她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伸手轻轻碰了碰林默的胳膊，小声嘟囔：“又看上这几个了？你看那握刀的女人，眼神都没移开，她们是长得好看点，气质也不一样，可这时候哪有心思看这个？”
林默没心思跟她开玩笑，脸色严肃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声音压得更低：
“别闹，认真点。你没看她们脸上的表情？全是慌的，那个握刀的女人，刚才回头看了三次，肯定是后面有危险在追她们。要是普通赶路，哪会这么紧张？”
他指了指最前面那个光脚的女人：“你看她，脚都流血了还在跑，要是没追兵，早停下来歇了。还有那个脸色白的，嘴唇都没血色了，明显是吓的，不是累的。”
虎妞被他这么一说，也收起了刚才的小情绪，认真看了看那几个女人的表情。
确实，她们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哪怕跑出来了，也没放松下来，还是时不时回头看。
虎妞赶紧握紧手里的弓箭，手指扣紧了弓弦，声音也变得严肃：“咱们躲得挺严实，灌木丛挡着，她们没发现咱们。等下要是有什么东西过来，咱们也能看清楚是啥情况。”
林默点了点头，眼睛依旧没离开那几个女人的方向。
这五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质和村民完全不同，而且还有人带着刀，像是有备而来，却又被追得这么狼狈，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只能继续躲在石头后面，集中注意力观察，等着看后面的危险出现。
那五个女人也没在原地停留，稍微缓了口气，又互相搀扶着，朝着村民聚集地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依旧急促，没敢有半分耽误。
林默和虎妞手里的弓箭还保持着随时能射的姿势，目光紧紧盯着刚才那几个女人出来的树林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