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燚看着眼前这位衣着简朴的人类手抓三个神明代行者的半拉脑袋，正在表示臣服的跪姿不由得又虔诚了几分。
一个神明代行者嗝屁了，剩下三个离嗝屁也不远了。
司马燚一开始就是想投的，现在阻碍他投降的最大力量已经死啦死啦地，他当然是要投了。
什么神明，真不熟。
面前这位活爹那是真神。
在文子仲登场干掉第一个神明代行者时，司马燚就已经悄然将众人护至身前，默默提防着后方的威胁。
在文子仲一击将第二位神明代行者重伤时，司马燚忽然感觉自己老腰一颤不自觉的弯腰低头，舒缓首次疼痛。
在剩下两位神明代行者被偷……发呆被砍得只剩半拉脑瓜子时，年事已高的司马燚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老寒腿犯病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人不服老不行啊。
司马燚就这么在原地跪倒，静静的等候着。
爆炸声、倒塌声、骂声、求饶声、祷告声……
时远时近，时有时无。
一直到周围环境声音可能是小了，也可能是散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总之，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陌生的声音和陌生的气息出现在司马燚的身前时，这位白夜鬼的教主大人才终于有所动作。
“我投降。”
说话间，司马燚的身子跪伏得更加虔诚，和之前他拜见神明时的高度一模一样。
这是司马燚的小巧思。
在对方登场前，就摆出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表达敬意。
然而，这个一动不动的姿势并非是最低姿态。
而是刻意比最低姿态高了两个度。
到时候等对方亲临时，低一个度；等恭送对方离开后，再低一个度。
如此，虽然显得非常卑微、下贱、不要＊脸，但是对方能很容易的从这一套流程中感受到恭敬感的不断加重，因而心情舒畅。
司马燚之前对神明如此，如今对这不知名的人类强者亦是如此。
什么忠诚、信仰、尊严，那有什么用，死了不都是白搭，老子要活着！
只要活着就行！只有活着就行！
……
文子仲看着眼前伏地乞饶的立地境巅峰强者，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别说没见过了，哪怕是营销号野史编出来这么一段立地境跪地求饶的故事，也会被营销号爱好者视为毫无价值的狗粑粑故事。
但是，偏偏这事儿就发生了。
在文子仲干掉第一个神明代行者时，他就注意到了司马燚，毕竟这可是在立地境时就能从通天境手中逃出生天的家伙，手段自然差不了，肯定得紧盯着点。
甚至随着这家伙噗通一跪，文子仲已经紧张的唤出小蚂蚁，准备施展“王不见王”躲伤害。
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若司马燚跑路了或者攻上来，文子仲都会选择直接干掉这家伙。
但是对方偏偏选择了一动不动，文子仲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天赋。
比如说，自己死亡后必能带走击杀者的亡语类能力。
要不然为什么一动不动呢，这白夜鬼总部如今可是战场。
出于这种怀疑，文子仲没动跪着的司马燚，只是留了个心眼时刻关注着这边。
在读取了神明代行者的记忆后，文子仲对白夜鬼总部进行了粗糙的清洗，歼灭了反抗力量，还联系了弑神联盟那边叫人过来打扫战场。
在这些工作做完后，文子仲来到了一动不动跪伏着的白夜鬼教主面前。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搞得什么名堂。
于是便有了司马燚刚刚的发言——“我投降”。
姿态是投降的姿态，话是投降的话。
对文子仲而言，这事态的发展可以说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但是……
文子仲不信。
或者更确切的说，文子仲不愿意为了一个邪教头子而拿出自己的信任，哪怕这个邪教头子舍弃了立地境巅峰的尊严。
“你要投降？”文子仲问道。
“是，是大人，晚辈司马燚，原白夜鬼教主，愿意归降。自此唯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燚一套小词说出口，熟练无比。
“你的价值何在？”文子仲一边问话，一边观察着对方身上各处细节，做着判断。
“大人！晚辈知晓神明残躯的隐秘！方才那四位神明代行者，不过是神明留在凡界的傀儡，真正的神之暗手，藏在万业深处！晚辈愿为大人引路，铲除此等祸乱之源！”司马燚说话时，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这是经验，之前跪拜神明多次得到的经验，既然已经选择跪伏，就不要试图看向上位者的眼睛去求自己一份心安，这是无用功。
“夸大其词。神明的隐秘？真正的暗手？是给自己抬价的手段才对吧。”文子仲敲打道。
搜刮了众多神明代行者的记忆，文子仲对那位遗落神明留下的暗手可比这些个邪教教主知道得更清楚。
什么真正的暗手，不就是万业捣鼓的那些天赋结晶和神明代行者组合，战斗力提了些吗。
“大人明鉴！晚辈绝不敢欺瞒！万业之中确有神明亲自布置，以一种神秘结晶为引，豢养着半成神之躯的怪物。晚辈曾与万业高层暗中接触，侥幸窥得一丝端倪，绝非信口雌黄！”司马燚语气诚恳。
文子仲心中了然，这货所说之事居然和自己掌握的信息对上了，似乎投降一事上对方真的是诚意满满。
不过即便如此，文子仲依然不想相信这家伙。
“即便所言非虚，你这等见风使舵的货色，今日能叛神明，明日为何不能叛我？”文子仲再度问道。
“晚辈不敢！神明予我力量，却视我如刍狗；大人神威盖世，晚辈愿以老躯效犬马之劳，若有二心，叫我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大人若还是不信，小人愿以此身立誓！”司马燚这话掷地有声，偏偏配上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透着几分滑稽。
不过这话出口，却并未得到文子仲的信任。
恰恰相反，“此身立誓”的话让文子仲反应过来了。
这么一个滑头，难道神明会不知道？
这么一个投降派，难道神明那边会不做任何禁制？
这么一个反复无常的家伙，如今为了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就可以容忍己身为誓束缚一生。
那，他的原主人遗落神明，是否会愚蠢到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没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