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生活规律起来，早上在家学习研究翡翠知识，下午去古玩街闲逛，偶尔捡个小漏。还抽空去汽车城买了个10几万的大众车代步。
肖景文把语嫣送到幼儿园，刚发动汽车，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苏诺桐”三个字，他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秒，才按下接听键。
“景文，你上次说的明代云纹资料找到了吗？”苏诺桐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清亮，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找到了，我整理成文档发你微信了。”肖景文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指针，刻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里面有几张拓片高清图，设计师应该能用得上。”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参考。”苏诺桐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像颗小石子投进肖景文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顺便聊聊纹饰简化的方案。”
肖景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有空，地方你定。”
挂了电话，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嘴角还扬着没下去。自从上次送她回家，两人的联系就没断过。有时是她发来设计稿让他提意见，有时是他看到有趣的古玩照片分享给她，偶尔闲聊几句，能不知不觉聊到深夜。
中午在女神公司附近的简餐厅见面，苏诺桐穿着米白色针织衫，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肖景文刚坐下，她就把平板推过来：“你看这个凤纹，是不是太复杂了？”
屏幕上的凤纹线条繁复，确实不适合做项链吊坠。肖景文拿起笔，在旁边的便签纸上画了几笔：“把尾羽简化成三缕，翅膀的弧度再圆润些，这样既保留形态，又不会显得乱。”
他的笔尖离她的手指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苏诺桐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顿了顿。
“我觉得可行。”苏诺桐先移开视线，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耳根微微泛红。
肖景文低下头继续修改，心跳却比平时快了半拍。他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带着点犹豫和探究，像羽毛似的轻轻搔着他的心尖。
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表白。有次在微信上编辑好消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这行字删了又改，最后还是换成了“明天讨论方案的资料我准备好了”。他怕太唐突，怕破坏现在这种轻松的氛围，更怕听到不是自己期待的答案。
吃完饭，苏诺桐要去买咖啡，肖景文自然陪着。走到咖啡店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上次你说周老收藏了块清代的翡翠牌？”
“嗯，雕的是松鹤延年，工艺特别好。”肖景文说起这个眼睛发亮，“下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好啊。”苏诺桐笑了笑，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其实我对老翡翠的包浆一直很好奇，总听你说‘老味’，到底是什么感觉？”
“等你看到实物就知道了，”肖景文说，“就像……就像陈年的酒，看着普通，细品才有味道。”
他说完才觉得这个比喻有点傻，正想改口，却见苏诺桐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听起来很有意思。”
那一刻，肖景文的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就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要不要加奶盖？”
苏诺桐摇摇头：“我喝美式就行。”
看着她转身去点单的背影，肖景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那是上次逛古玩街给她挑的，小巧的和田玉平安扣，上面雕着简化的云纹，他觉得很适合她。可这玉佩放了快一个星期，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其实苏诺桐心里也藏着事。每次看到肖景文认真讲解古玩知识的样子，她都会觉得心跳加速。他讲起语嫣时眼里的温柔，解决难题时的沉稳，甚至被高俊明挑衅时的冷静，都一点点住进她心里。
有次团队聚餐，同事开玩笑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嘴上否认，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她也想过捅破这层窗户纸，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个骄傲的人，习惯了在职场上运筹帷幄，面对感情却突然变得胆怯。她怕自己会错意，怕肖景文只是把她当朋友和合作伙伴。
周五的项目会议结束后，肖景文收拾东西准备走，苏诺桐突然叫住他：“周末古玩街有个交流会，你……”
“我有空！”肖景文立刻接话，说完才觉得太急切，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说，正好我要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物件。”
苏诺桐忍着笑：“那一起？”
“好。”
周六见面时，肖景文特意穿了件新衬衫，还提前半小时到了古玩街。苏诺桐来得也很早，手里拿着个纸袋，里面是给语嫣买的小零食。
“昨天逛街看到的，觉得她可能会喜欢。”她把纸袋递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她肯定高兴坏了。”肖景文接过纸袋，心里暖烘烘的。
两人并肩在古玩街闲逛，看到有趣的摊位就停下来看看。肖景文给她讲各种老物件的来历，苏诺桐听得认真，偶尔提出的问题总能问到点子上。
走到一家卖老银饰的摊位前，苏诺桐拿起个梅花纹样的手镯：“这个挺好看的。”
“民国的，工艺不错。”肖景文看着她手腕上的细白皮肤，忍不住想，要是戴上自己挑的那个平安扣，肯定更好看。
摊主是个机灵的老太太，笑着说：“小伙子，给姑娘买一个呗？这梅花寓意好，象征着喜上眉梢。”
肖景文的脸一下子红了，刚想解释，却见苏诺桐也没反驳，只是轻轻放下手镯，拉着他往前走：“前面还有家卖老茶器的，去看看。”
她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没躲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肖景文看着身旁的苏诺桐，心里突然有了个决定。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扣，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拿出来。
有些话，有些心意，总不能一直藏着。或许，就在今天。
“诺桐，这个送给你。”
“哇，平安扣，我很喜欢，谢谢你，下次我也送你个礼物，不准拒绝。”
二人心里都知道，有些事，就只剩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