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后，高俊明无心谈生意。
非常厚脸皮的跟着进了面馆，并恬不知耻坐在二人旁边。
高俊明见肖景文没动怒，反而愈发嚣张。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轻佻的节奏，目光扫过肖景文带来的那个装着古玩小物件的布袋。
“做赌石和古玩的？”他像是听到什么新奇事，嗤笑一声，“说白了不就是靠猜靠蒙吗？一刀下去要么暴富要么血本无归，这种投机取巧的营生，也配叫正经工作？”
肖景文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掌心。他想起自己蹲在赌石场看料看到深夜的日子，想起为了研究一块老玉翻遍资料的夜晚，这些在高俊明嘴里竟成了“投机取巧”。
“高总对这行好像很了解？”肖景文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了解谈不上，”高俊明掸了掸西装袖口不存在的灰尘，“但我知道，真正有前途的事业，是像我们盛世集团这样，有固定的产业链，有上千名员工，每年创造上亿的利润。”
他刻意加重“上亿”两个字，眼神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不像某些人，今天可能靠运气赚点小钱，明天说不定就流落街头了。”
苏诺桐皱着眉刚要开口，被肖景文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现在争论没用，高俊明这种人，眼里只有钱和地位，根本不懂什么叫热爱。
“高总说得对，”肖景文忽然笑了笑，“盛世集团确实厉害，高总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更是了不起。”
高俊明没想到他会突然恭维，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得意：“也没什么，主要是有能力有资源。不像有些人，空有一把力气，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他话锋一转，看向苏诺桐，语气变得温柔了些：“诺桐，你想想，以后你出席商业酒会，身边站着的是能和你并肩的合作伙伴，还是一个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吃饱饭的赌徒？”
这话戳得肖景文心口发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没法和高俊明比，没车没房，开古玩店的钱还是刚从赌石赚来的。但他不觉得自己的事业低人一等。
“高总可能对赌石有误解，”肖景文放下水杯，直视着高俊明，“这行确实有风险，但不是靠运气。得懂地质，懂矿石，懂市场，还要有经验积累，这些都不是凭空来的。”
“哦？那你很懂？”高俊明挑眉，“那你说说，你靠这些‘积累’，一年能赚多少？够买我这块表吗？”
他抬起手腕，百达翡丽的表盘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也就几百万吧，不算贵。”
苏诺桐忍无可忍：“高俊明，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高俊明摊摊手，“我是为诺桐好，总不能看着她被人用几句空话骗了吧？”
他又看向肖景文，眼神像刀子一样：“小子，我劝你识相点，早点离开诺桐。你们俩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强行凑在一起，只会让她被人笑话。”
肖景文的胸口像堵着一团火，烧得他喉咙发紧。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但他知道，现在发火正中高俊明下怀，只会让苏诺桐更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高总，我和苏小姐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外人？”高俊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我和诺桐认识十年，从小一起长大，你说我是外人？那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肖景文的目光很沉静，“重要的是苏小姐的想法。她愿意和我出来，愿意和我合作，就说明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她那是被你骗了！”高俊明的声音陡然拔高，“等她看清你的真面目，迟早会后悔的！”
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服务员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几位老板，有话好好说，别影响其他客人……”
高俊明不耐烦地挥手：“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服务员吓得赶紧退开了。苏诺桐站起身，拿起包：“景文，我们走，别跟他浪费时间。”
“想走？”高俊明也站起来，挡住他们的去路，“把话说清楚再走！小子，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如果你能在一年内赚到我现在一半的身家，我就承认你有资格站在诺桐身边！”
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肖景文知道，高俊明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根本不懂普通人创业的艰难。但他没接话，只是绕过高俊明，对苏诺桐说：“我们走吧。”
高俊明见他不接招，更加得意：“怎么？不敢了？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只会耍嘴皮子，真要动真格的就怂了！”
肖景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高俊明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怜悯，又像是不屑。
“高总，”肖景文淡淡地说，“我没时间跟你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至于我有没有资格，不是靠赌来证明的。”
肖景文看着高俊明那张写满傲慢的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压下了心底的火气。
“高总觉得赌石和古玩登不上台面，那是因为你不懂，”他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价值，靠本事吃饭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