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傲雪的话一出口，整个山洞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傲雪，又看看陈小凡，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秦师姐，你……你没开玩笑吧？
一个玉女宫的弟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让小凡去试？
小凡他？
另一个缥缈宫的弟子指着陈小凡，声音都变调了。
是啊！
我们这么多水系修士，连两位师姐都失败了，不知道小凡，能得到小水龙的认可吗？
这太胡闹了！
质疑声、反对声，此起彼伏。
这不能怪她们。
实在是秦傲雪的提议太匪夷所思了。
萧若冰也皱起了眉头，萧若冰走到秦傲雪身边，低声说道：傲雪，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小凡他……！
萧若冰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小凡还是小孩，怕小凡承受不住小水龙的力量，让他去面对那块能轻易震伤秦傲雪的寒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陈小凡自己也懵了。
我？
秦师姐，你让我去？
陈小凡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陈小凡心里嘀咕着，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会。
然而，秦傲雪却异常坚持。
秦傲雪看着周围质疑的众人，又看了看一脸退缩的陈小凡，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让小凡试试。
秦傲雪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声音清冷而坚定：我们所有人都失败了，不是吗？
我们都带着得到它的目的，都想与它契约，都想获得机缘。
我们的灵力，我们的神念，在它看来，或许都充满了欲望’。
但是小凡不一样。
秦傲雪看向陈小凡，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小凡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得到它。
小凡只是觉得它好看，觉得它可怜。
小凡的心思，比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
神兽有灵，天生就能洞悉人心。
也许……也许它等的，恰恰就是一个心思纯净，不带任何功利之心的人。
秦傲雪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心思纯净？不带功利之心？
她们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从发现幼龙开始，她们每个人，包括萧若冰和秦傲雪自己，脑子里想的都是“契约”、“机缘”、“一步登天”。
只有陈小凡，这个被她们一直忽略的小杂役，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他会惊叹于小龙的漂亮，会好奇地打量，会觉得它被冻在冰里很可怜，但唯独没有想过要去占有它。
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
可是，就算心思纯净，小凡不会，怎么沟通啊？
一个弟子还是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啊，总不能走过去拍拍冰块吧？
那太危险了！
刚才萧师姐和秦师姐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
秦傲雪也沉默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有灵力作为桥梁，要如何表达善意？
山洞里再次陷入了僵局。
所有人都看着陈小凡，又看看那块浮冰，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小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挠了挠后脑勺，心里乱糟糟的。
去试试？
陈小凡看着那条蓝色的小龙，心里确实痒痒的。
陈小凡真的很好奇，如果自己靠近，会发生什么。
可是……陈小凡又有点害怕。
刚才那冰发脾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陈小凡自己可不想被冻成冰雕。
就在陈小凡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萧若冰，忽然开口了。
让小凡去吧。”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萧若冰。
萧若冰看着秦傲雪，又看了看陈小凡，缓缓说道：傲雪说的，或许有道理。
我们已经走到了绝路，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小凡试试呢？
萧若冰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就在旁边护着小凡。
只要小凡不使用蛮力，只是靠近看一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一旦有异动，我和傲雪会立刻出手。
连萧若冰都这么说了，其他弟子自然也不好再反对。
她们虽然觉得这事不靠谱，但心里也隐隐存了一丝看热闹的好奇。
她们也想知道，当小凡走到神兽面前时，到底会发生什么。
小凡，别怕。
秦傲雪鼓励地看着陈小凡，就当是过去看看它，跟它打个招呼。
不用想太多，顺着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对，去吧。
我们看着你。
萧若冰也点了点头。
陈小凡看着两位师姐鼓励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充满好奇、怀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目光，一咬牙，心一横。
去就去！
怕什么！
不就是一块冰吗？
大不了被弹回来呗！
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小龙，能近距离看一看，也值了！
好……好吧，那我……我试试。
陈小凡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陈小凡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温泉边走去。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屏住了。
整个山洞，只剩下陈小凡那轻微的脚步声，和温泉水“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陈小凡的心怦怦直跳，手心都出汗了。
他走到温泉边，看着那块在水雾中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浮冰，还有里面那蜷缩着的小小身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该怎么办？
陈小凡脑子里一片空白。
秦师姐说，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自己的心意？
我的心意就是……觉得它好可怜，想摸摸它。
这个念头一出来，陈小凡自己都吓了一跳。
摸？
开什么玩笑！
秦师姐都被震吐血了，我这小身板，一摸还不得直接散架？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
陈小凡蹲下身子，学着之前柳青青的样子，也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块浮冰。
小凡在干什么？”
发呆吗？
这算哪门子尝试啊？
我就说不靠谱吧……！
就连萧若冰和秦傲雪也有些看不懂了。
陈小凡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龙，眼神里没有丝毫杂念，只有最纯粹的好奇和专注。
陈小凡就好像一个第一次在动物园里看到珍奇动物的小孩，被完全吸引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小凡觉得光这么看也不是个办法。
陈小凡壮着胆子，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手，缓缓地，朝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那块浮冰，探了过去。
自己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所有人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陈小凡要干什么？
小凡真的要用手去摸？！
小凡，别！
萧若冰下意识地就要阻止。
但秦傲雪却拉住了萧若冰，对萧若冰摇了摇头，示意萧若冰再看看。
陈小凡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了温热的水面，一点一点地，接近了那散发着彻骨寒意的浮冰。
十寸。
五寸。
三寸。
一寸。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根即将触碰到蓝色寒冰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