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古玩市场，天刚黑。
摊贩们点上灯，巷子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
空气里混着烤红薯的香味、旧木头的霉味还有一股土腥气。
叶凌霄走在人群里，对周围地摊上的瓶瓶罐罐和吆喝声看都没看一眼。
他走得不快但目标明确，目光在周围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周围的吵闹声被他自动忽略了，叫卖声和音乐都成了背景。
他正用体内的九幽蚀骨之毒，感应着同源的气息。
林国栋身上的残毒，虽然又弱又杂但根子上的阴寒属性，和他的毒一模一样。
这是幽冥殿的记号。
叶凌霄穿过一条卖字画的巷子，拐进一个更偏的角落。
这里的摊位少了很多，光线也更暗。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淡，混在各种味道里很难被发现。
但叶凌霄对它再熟悉不过。
他抬眼，目光立刻锁定在十米外的一个角落摊位上。
那是个很不起眼的摊子，铺着一块脏黑布上面没摆古董，只有十几个玻璃罐。
罐子里装着干蝎子、蜈蚣，还有些黑乎乎的草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点瘆人。
摊位后坐着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很瘦，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大半张脸都在影子里。
他面前没客人他也不喊，只是缩着脖子，一双眼睛警惕地扫着过路的人。
叶凌凌霄慢慢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那股阴寒混杂的气息就越清楚。
味道不是从那些毒虫药材上发出来的，而是来自这个摊主本人。
他身上有修炼低级毒功的痕迹。
虽然很弱但那股阴毒的底子，错不了。
察觉到有人走近摊主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当他看清叶凌霄的脸和那双平静的眼睛时，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叶凌霄在他摊位前站定，没说话。
他伸出手，拿起一个装着干蟾蜍的罐子，瓶身有点黏积着一层灰。
“老板，这个怎么卖？”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摊主喉咙动了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呵……呵呵，老板眼光真好。这是‘铁衣干蟾’泡酒喝对……对风湿骨痛有奇效。”
他的声音发干眼神飘忽，不敢看叶凌霄。
“是么？”
叶凌霄的手指在玻璃罐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看着，倒不像是治病的。”
摊主脸上的肌肉僵住了，眼神里的慌张藏都藏不住。
“老……老板说笑了，我这是祖传的方子是正经生意……”
叶凌霄放下罐子，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眼神很淡，却好像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三天前你在医院附近，撞了一个人。”
叶凌霄用的是陈述句。
摊主浑身一抖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把身后的椅子都撞翻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嘴上否认，但发抖的声音和瞬间惨白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周围有几个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看了过来。
摊主更慌了，手忙脚乱地就想收起地上的黑布。
“不卖了！今天收摊了！”
他嘴里念叨着，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一只手按住了他卷了一半的黑布。
那只手很干净，但力气大得惊人。
摊主感觉自己像是被钳子夹住，根本动不了。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了叶凌霄冰冷的眼睛。
“跑什么？”
叶凌霄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这句话，让摊主脑子嗡的一声。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没了，一片死灰。
味道？
他身上有什么味道？不是汗味不是药材味……是……是修炼那门功法时，怎么也洗不掉的阴寒毒气！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眼前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一股巨大的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我……我不知道……”他嘴唇哆嗦着，还想挣扎。
叶凌霄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没点，只是在手指间转着。
“幽冥殿的人，都像你这么没用？”
“幽冥殿”三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摊主心上。
他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看穿了他的底细，甚至一口叫出了他背后那个连做梦都不敢提的恐怖名字！
“我给你一个机会。”
叶凌霄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冷酷。
“是谁让你动手的他在哪。”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