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月牙泉的沙棘火
天刚蒙蒙亮，筏子铺的木门就被风撞得轻响。林知夏把叶火石裹进毡布，塞进背包最里层——石头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揣了团不会灭的炭火。叶燃正蹲在门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月牙泉的轮廓：“我爷爷的图纸上说，月牙泉的石阵藏在泉眼北边的沙柳丛里，周围长着不少野生沙棘，果子晒透了能当引火的引子。”
陈砚把令牌别在腰后，往背包里塞了两袋晒干的沙棘果干：“青铜盒里的记录也提了，二十年前叶老在月牙泉补过石阵，当时用的就是沙棘果和叶火石一起燃的火，说能让叶火更旺，烧得影根断得彻底。”
老驼已经牵来了马和骆驼，雪兔从林知夏怀里跳出来，叼着那袋沙葱叶，往骆驼背上的布包钻——小家伙像是知道要赶路，把叶子藏好后，又跳回林知夏怀里，爪子扒着她的衣襟，眼睛盯着北边的方向。
张姨站在门口，往林知夏手里塞了个陶壶：“里面装的是泉水，路上渴了喝。月牙泉的沙软，要是陷进沙里，就用老驼的青铜短刀插在旁边当标记，别乱走。”
四人骑着马和骆驼往北边赶，戈壁的风到了上午变得温顺，带着点沙棘的酸甜味。叶燃指着远处的一抹绿：“那就是沙柳丛了，月牙泉就在丛后面。”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沙地上果然立着一片矮矮的沙柳，柳丛旁的沙地里，隐约能看见点点金黄——是野生沙棘的果子，在晨光里闪着光。
离柳丛还有半里地时，林知夏怀里的茶缸突然颤了起来，缸壁的绿光往地上漫，沙地里竟浮出数条黑须子，正朝着柳丛的方向爬。“影根已经冒出来了！”她赶紧举起茶缸，绿光顺着黑须子蔓延，那些须子被光一照，瞬间缩成了灰，“看来石阵的裂缝比断石滩的还大，得赶紧找到泉眼。”
到了沙柳丛旁，叶燃翻身下了骆驼，拨开柳条往里走：“泉眼就在这儿！”众人跟着进去，眼前突然亮了——柳丛后面藏着一汪月牙形的泉水，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下的沙砾，泉边的沙地上，立着一圈刻着枯叶纹的石条，正是“叶”阁的石阵。可石阵的西北边塌了一大块，洞里缠着黑藤蔓，藤蔓上的眼睛符号眨了眨，竟往泉水里滴着黑色的汁液，水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黑烟。
“影根把泉水都污染了！”陈砚皱起眉，举起令牌，青光朝着藤蔓扫去，“知夏，你和叶燃去取沙棘果，我和老驼先挡着藤蔓，别让它再往泉里滴汁液！”
林知夏点点头，抱着雪兔往泉边的沙棘丛跑。叶燃跟在她身后，伸手摘了一把沙棘果，果子刚碰到他的手，就冒出点淡红的光——和叶火石的颜色一模一样。“这果子晒透了，引火正好！”他把果子塞进布口袋，又摘了好几把，“爷爷说过，月牙泉的沙棘沾了泉眼的灵气，能让叶火顺着泉水蔓延，烧干净水里的影痕。”
老驼的青铜短刀已经砍向了藤蔓，刀身的枯叶纹泛着冷光，每砍断一截藤蔓，断口处就冒出浓浓的黑烟。可藤蔓像无穷无尽似的，刚砍断一条，又从洞里钻出两条，朝着陈砚的令牌缠去。“你们快好了没！”老驼朝着林知夏喊，“这藤蔓比断石滩的还邪乎，青光都挡不住了！”
林知夏赶紧把沙棘果递给叶燃，从背包里掏出叶火石：“把果子铺在石阵的裂缝边，我用茶缸的光引火！”叶燃立刻把沙棘果撒在裂缝周围，果子刚落地，就被茶缸的绿光裹住，泛出淡淡的红光。林知夏把叶火石往果子上一放，“轰”的一声，火光瞬间窜起，顺着沙棘果往藤蔓上爬。
叶燃举起青铜片，往火光里一递：“爷爷的图纸说，‘叶’的信物能让叶火顺着石阵的纹路走！”青铜片刚碰到火光，石阵的枯叶纹突然通体发红，叶火顺着纹路往裂缝里钻，又顺着泉水蔓延，水面上的黑烟被火光一烧，瞬间化成了灰。
洞里的黑藤蔓被叶火裹住，发出“嗷嗷”的怪叫，藤蔓上的眼睛符号一个个炸开，黑色的汁液滴在火里，冒出刺鼻的烟。雪兔突然从林知夏怀里跳出来，叼着一把沙葱叶往火里扔，叶尖的红光让火势更旺，泉水里的最后一点影痕，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火光渐渐小了，叶火石嵌在石阵的裂缝里，泛着温柔的红光。叶燃蹲在泉边，看着清澈的泉水，笑了：“爷爷说，月牙泉的水是戈壁的眼睛，现在这眼睛终于干净了。”
林知夏把茶缸往泉里递了递，缸壁的绿光落在水面上，泉水竟泛起层层涟漪，像在回应她的光。陈砚捡起一块石条，往裂缝里填：“咱们把石阵的裂缝补好，再用叶火石的光照一遍，以后就不容易再冒影根了。”
老驼从骆驼背上拿来毡布，铺在泉边：“补完石阵歇会儿，尝尝这月牙泉的水——听说喝了能解乏。”众人坐在毡布上，叶燃用陶壶舀了点泉水，递给林知夏：“你尝尝，这水比筏子铺的甜。”
林知夏喝了一口，果然清甜，怀里的雪兔也凑过来，舔了舔她的手心。陈砚翻着青铜盒里的记录，突然指着一页说：“这里写着，戈壁东边的风蚀谷，有‘阁’的旧阁门，里面藏着引路人的茶缸图谱，说不定能让茶缸的光更亮。”
叶燃立刻凑过去，眼睛亮了：“我爷爷的图纸上也标了风蚀谷，说那里有‘叶’阁人留下的短刀锻造法！咱们接下来就去风蚀谷！”
夕阳西下时，四人补好了石阵，牵着马和骆驼往回走。沙柳丛的影子拉得很长，月牙泉的水在余晖里泛着金光，叶火石的红光从石阵里透出来，和泉水的光交织在一起，像戈壁里的两颗星星。
回到筏子铺时，张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叶燃手里的青铜片和林知夏背包里的叶火石，笑着说：“看来月牙泉的石阵补好了？快坐下来吃饭，我炖了沙棘汤，正好解解乏。”
夜里，众人围坐在小桌边，叶燃铺开爷爷的图纸，指着风蚀谷的标记：“图纸上说，风蚀谷的旧阁门藏在最大的风蚀柱后面，门口有‘阁’和‘叶’的纹路，得用茶缸和青铜片一起照，才能打开。”
林知夏摸了摸怀里的茶缸，又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心里满是期待——风蚀谷的旧阁门，引路人的茶缸图谱，“叶”阁的短刀锻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