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赵有繁揉着惺忪睡眼，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他还没来得及刷牙，但让何晴易在门口干等着也不合适，只好拖着步子去开门。
门锁刚发出“咔哒”一声，整个人就被迎面而来的力道笼罩。何晴易熟练地掐住他的胳肢窝，像抱小孩似的将他轻轻举起，随即揽入怀中低头吻住。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带着晨露般的清凉。但很快，这个吻就变得深入而笨拙。
何晴易的舌头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生涩地画着“米”字，像是在完成什么神秘仪式。
“唔？！”赵有繁瞬间清醒，瞪大眼睛。他还没刷牙啊！
要不要这么毫无预兆？
此刻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保持着早起先漱口、再喝温水的习惯。
但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何晴易嘴里弥漫着明显的水蜜桃味——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在用儿童牙膏。
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吐槽，足以证明何晴易的吻技有多令人出戏。
赵有繁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对方的脑袋，然后狠狠一抓他的头发，把他脑袋扯开。
“不会亲就别亲。”
何晴易眼珠子通红。“可是不是你让我学习接吻的吗？”
赵有繁这才注意到他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抚上他的眼尾：“你这眼睛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
何晴易抿着唇不说话，只是默默点亮手机屏幕，直接递到他眼前。
赵有繁定睛一看，聊天记录里赫然显示着自己昨晚误发的消息——那个标题为《教您如何正确地接吻》的教学视频，正明晃晃地躺在对话框里。
“你觉得我看到这个……”何晴易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哑，“还能睡得着吗？”
赵有繁顿时语塞，耳根微微发烫：“……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何晴易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发丝蹭得他发痒，“可我忍不住会一直想。想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鼓励我……”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赵有繁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温热呼吸，终于明白今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从何而来。他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何晴易柔软的发顶：“笨蛋。”
“我嘴臭不臭？还没刷牙你就来这出？”赵有繁没好气地瞪他。
何晴易却像只偷腥的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甜甜的。”他凑近又嗅了嗅，眼睛亮晶晶的，“还香香的。”
赵有繁无奈，确定不是你嘴里那股桃子味在作祟吗？他懒得争辩，转身往洗手间走：“……我刷牙去了。”
“等等！”何晴易快步走到消防栓旁，拎起早就藏在那儿的早餐袋，“做了手抓饼，加了两个鸡蛋，还有多多的肉松。”
煎饼的香气从纸袋里飘出来，赵有繁脚步一顿。他看着何晴易期待的表情，终于松口：“进来坐着等吧。”
何晴易拎着早餐，熟门熟路地侧身挤进房门，那大摇大摆登堂入室的模样，俨然已是这个家的第二个主人。
赵有繁望着他自在的背影，恍惚间才惊觉——从初见到如今，满打满算竟还不到半年。这段关系发展的速度，完全超出了他过往的认知。明明每次都告诫自己要谨慎，可所有的原则与底线，偏偏都在何晴易这里一次次破了例。
此情此景，他脑海里莫名响起某首老歌的旋律：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当然，他是不可能真的唱出口的。
毕竟赵有繁是个连生日快乐歌都能跑调的音痴，堪称音乐白痴中的典范。他只能默默看着何晴易在厨房里翻找盘子的身影，把那句不合时宜的歌词咽回肚子里。
“对了繁繁，”何晴易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举着沾着油渍的锅铲，“你过年打算去哪？和我一起出去旅行吧？”
赵有繁正对着镜子细致地涂抹面霜，指尖在脸颊轻轻打着圈：“你想去哪里？”
没办法，冬天的海市风大，容易干燥难受。
“爬长城怎么样？”何晴易眼睛一亮，“感受下塞外风光！”
“春节的八达岭？”赵有繁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我们会被挤成肉酱。”
“那去三亚？”何晴易不死心，“阳光沙滩多浪漫！”
赵有繁慢条斯理地拧紧面霜盖子：“到时候海滩上的人密度，足够把我们碾成肉沫。”
“那你到底想去哪儿？”何晴易委屈地撇撇嘴。
赵有繁躺进沙发，舒服地闭上眼：“梦乡。”
何晴易眼睛突然亮起来，他轻手轻脚凑近，在赵有繁耳边呵着热气：“那……可以进入我的梦乡吗？”
赵有繁眼皮都没抬，慵懒地伸出手掌：“可以。不过要记得结一下出场费。”
“这个可以吗？”何晴易小心翼翼地把热乎乎的手抓饼放在赵有繁摊开的掌心上，“我特意给你加了培根片。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赵有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酥脆的饼皮和咸香的培根在齿间绽放出令人满足的滋味。他故意别过脸去：“这点诚意可不够。”
“你今天不着急上班吗？”何晴易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赵有繁接过对方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今天出外勤，十一点前到合作公司就行。下午四点就能下班。”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来接我吧，我请你和孙之滨一起吃个饭。还有几个别的大学同学。”
“真的吗？太好了！”何晴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以……我这是要以赵有繁男朋友的身份正式登场了？！”
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与期待。
“对对对。”
“那我要不要去做个造型什么的？”
“可以但是没必要。”赵有繁又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你自然的样子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