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略显荒凉的官道上，扬起细细的尘土。离开了相对繁华的西湖郡，越往北，沿途的景象便越发显得破败。残垣断壁不时可见，废弃的田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许多村庄十室九空，难得见到几缕炊烟。
一年前那场席卷边境的蛮族入侵，虽然最终被击退，但留给大乾北境的创伤，远非短短时日能够抚平。战争吞噬了无数青壮，破坏了生产，饥荒与流离失所仍是这片土地上许多百姓的日常。
“唉……”小春看着路边一个抱着瘦弱孩子、眼神麻木的妇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那孩子饿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
秦枫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眉头微蹙。他来自另一个和平的世界，虽然在这个武道世界经历了诸多厮杀，但内心深处那份对生命的尊重与怜悯并未泯灭。
“前面似乎有个小镇，我们去采购些粮食。”秦枫调转马头，对二女说道。
在小镇的米铺，秦枫几乎买空了店家的存货，几十袋沉甸甸的粮食被装上临时雇来的板车。店主乐得合不拢嘴，连连作揖。
离开小镇后，行至人烟稀少处，秦枫对姬如雪道：“雪姐，麻烦你了。沿途若见到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便留下一袋米和一些干粮，不必现身。”
姬如雪看了他一眼，冰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点头：“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便出现了许多被苦难笼罩的家庭意想不到的“神迹”。
“娘……我好饿……”破旧的茅草屋里，面黄肌瘦的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气若游丝。
衣衫褴褛的妇人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眼中满是绝望，对着门外路过的行人哀求：“这位大人，行行好，借点粮食吧，孩子快不行了……”
然而路人行色匆匆，面露难色，自顾不暇。
傍晚，妇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却赫然发现灶台上多了一袋沉甸甸的白米，旁边还有一油纸包着、尚带余温的肉包子！
“娘！快看！有米！有包子！”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惊喜地叫了起来。
妇人愣住了，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门外不住磕头，泪流满面：“神仙显灵了！谢谢神仙！谢谢活菩萨！”
类似的场景，在荒僻的村落旁，在废弃的土屋前，悄然发生着。姬如雪身法如鬼魅，总是在无人察觉时留下生机，又在感激的泪水中悄然离去。
……
夜幕降临，三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旁扎营。
篝火噼啪作响，架子上烤着的野兔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小春正在仔细地清洗着路上采摘的野菜，准备煮一锅热汤。姬如雪则抱剑靠在一棵大树下，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灵觉散布开来，警戒着四周。
秦枫拿起水袋，走到姬如雪身边递给她：“辛苦你了。”
姬如雪接过，抿了一口，清冷的目光望向跳跃的火焰，低声道：“没事。只是这世界……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苍凉。在她作为杀手的生涯里，见的更多的是弱肉强食，是为一己私利不惜一切的丑恶。
秦枫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我这不是想着，让你也顺便积点德嘛。毕竟以前是杀手……多做点好事，总没坏处。”
姬如雪闻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音节：“呵呵。”
【叮，姬如雪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苏愈春 120，姬如雪 75(高度信任，默契渐生)】
秦枫在心里暗笑：“真是个傲娇的人。”
他看着星空，忽然心念一动，在心中默问：“系统，你说我这样积攒功德，对刷新情报会不会有点好处？比如……运气好点？”
本以为系统不会回应这种玄学问题，没想到，短暂的沉默后，机械音竟然给出了答复：
【叮。玄幻世界，大道争锋，路径各异。】
【主要可分为：道修与邪修。】
【道修积攒善因，感悟天地，契合自然，根基稳固，然进境相对平缓。】
【邪修积攒恶果，掠夺万物，逆天而行，修炼速度迅猛，然心魔丛生，劫难重重，步步凶险。】
【二者皆可凭借系统，汲取所需‘资粮’，修炼至极致，堪破大道。宿主所选路径，将影响部分情报倾向与获取方式。】
邪修？
秦枫微微一愣。以杀戮和掠夺快速提升？作为前世曾以守护生命为职责的消防员，他本能地排斥这条路。或许系统有能力将邪恶也转化为力量，但那绝非他心中所愿。
“道修……积攒善因吗？”他若有所思。或许，沿途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善举，并不仅仅是心灵的慰藉。
“汤好啦！烤肉也可以吃啦！”小春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人围坐在篝火旁，享用着简单的晚餐。野兔外焦里嫩，野菜汤清爽暖胃，在这荒郊野外的夜晚，别有一番滋味。
子时将至，秦枫心神沉入识海。
【叮！子时已到！每日情报已刷新！】
【今日情报：】
1. 【白色情报】：据此地十五里外，一座早已废弃的土地庙，近来香火莫名旺盛，附近村民皆传言有神仙显灵，赐下粮米。（注：或许与宿主近日行为有关）
2. 【白色情报】：据此地十八公里处山林，盘踞着一小群疾风狼，头狼拥有武师实力，时常袭扰过往落单旅人。
3. 【黄色情报】：二十公里外，落石岭。星南城城主大女儿夏亚，正率领一队城卫军，与“尸魔宗”外围弟子激烈交战，情况危急！
“尸魔宗？”秦枫目光一凝。这个宗门名字，一听便知绝非善类，透着邪异与死亡的气息。
“夏亚？”他更是感到意外。星南城城主夏无垠的大女儿？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这等邪派宗门起了冲突？夏雪他倒是熟悉，这位夏亚大小姐，似乎常年在外面历练，名声不显。
秦枫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望向落石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