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六年,五月二十六日。
黑龙江北岸,雅克萨城。
这座由沙俄侵略者在几年前非法修筑的城堡,耸立在江边的悬崖之上,扼守着黑龙江上游的咽喉。它不同于中原的砖石城墙,而是就地取材,用巨大的松木排成两层木墙,中间填充了厚实的冻土和碎石。在零下三十度的极寒天气里,这些冻土比花岗岩还要坚硬。
这就是托尔布津引以为傲的“冰雪堡垒”。
此刻,托尔布津正站在城头的望楼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抢来的),轻蔑地看着城外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旷野。
“督军大人,那些东方人来了!”
随着了望哨的一声惊呼,远处的雪原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伴随着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和履带碾压冰雪的“咔嚓”声,一百二十辆“麒麟二型”坦克,披着白色的伪装网,如同从雪地里钻出来的怪兽,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缓缓逼近。
在坦克后面,是望不到头的卡车纵队和身穿白色披风的步兵方阵。
“上帝啊……这么多铁车……”
城头上的哥萨克火枪手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虽然凶悍,但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机械化部队。
“慌什么!”托尔布津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他们的铁车再多,也爬不上这悬崖!咱们的城墙有五米厚,就算是红衣大炮也轰不开!只要咱们不出城,他们能奈我何?”
“传令!所有人上城墙!火枪准备!大炮准备(沙俄只有几门小口径铜炮)!只要他们敢靠近,就给我狠狠地打!”
……
城外,中华北伐军前敌指挥部。
赵云飞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雅克萨的城防。
“这乌龟壳确实挺厚。”赵云飞点评道,“木头加冻土,这玩意儿韧性极好,普通的实心弹打上去就是个坑,很难轰塌。”
“司令,要不让坦克直接冲?”李铁柱跃跃欲试,“咱们的37炮虽然威力小点,但抵近射击,我就不信轰不开个门!”
“不行。”李定国摇头,“城门前是陡坡,坦克爬上去容易打滑,而且会暴露底盘。咱们没必要拿宝贝疙瘩去冒险。”
他转头看向身后那门已经被工兵组装完毕、昂首指天的巨炮。
“咱们有锤子,为什么要用头去撞墙?”
李定国走到那门300毫米口径的“超级臼炮”——“雷神”旁边,拍了拍它那粗大的炮管。
这门炮是李天工的杰作,专门为了攻打坚固要塞而设计。虽然射程只有三公里,但它发射的特种穿甲爆破弹,重达四百斤,简直就是一枚会飞的炸弹。
“炮兵营!准备!”
“目标:雅克萨城南门主楼!”
“距离:两千五百米!”
“一发试射!放!”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周围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巨大的炮弹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然后垂直砸向了雅克萨城头。
托尔布津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怪异的风声。
“什么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轰隆——”
炮弹落在了距离望楼不到五十米的城墙上。
并没有发生那种火光冲天的爆炸,因为这是一枚延时引信的穿甲弹。它凭借着巨大的重力势能,硬生生砸穿了那层厚厚的冻土,钻进了木墙的内部。
紧接着——
“轰隆隆!!!”
大地猛地一跳。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从城墙内部爆发出来。那些坚硬如铁的冻土和巨木,在一瞬间被炸成了粉末。
那段长达二十米的城墙,连同上面的几十名哥萨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了一巴掌,瞬间崩塌、解体。
烟尘散去,原本巍峨的城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这是什么炮?!”
托尔布津被气浪掀翻在地上,帽子都飞了。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看着那个缺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炮!仅仅一炮!
他引以为傲的“冰雪长城”,就像纸糊的一样破了!
“上帝啊!这是魔鬼的雷霆!”
城内的哥萨克们彻底崩溃了。他们不怕刀枪,但这超越了他们认知的毁灭性力量,让他们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继续!别停!”赵云飞在城外冷冷下令,“把四面城墙都给我轰开!让他们变成没壳的乌龟!”
“轰!轰!轰!”
“雷神”继续发威。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伴随着一段城墙的坍塌和无数哥萨克的惨叫。
不到半个时辰,雅克萨的城防体系已经千疮百孔。
“进攻!装甲旅,上!”
赵云飞挥动令旗。
“突突突突——”
早已蓄势待发的一百二十辆坦克,轰鸣着冲向了城墙缺口。
“乌拉!为了沙皇!顶住!”
托尔布津拔出佩剑,试图组织残兵在缺口处进行最后的抵抗。
但这是徒劳的。
坦克冲上斜坡,履带碾压着碎木和尸体,冲进了城内。
“哒哒哒——”
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横扫街道,那些还拿着火绳枪和长矛的哥萨克,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狙击手!那个穿红披风的!给我点掉他!”
李定国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正在挥舞佩剑的托尔布津。
“是!”
特战队的一名王牌狙击手(使用的是带有简易瞄准镜的精制步枪),在五百米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托尔布津的动作凝固了。他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向后倒去,摔进了那个被炮弹炸出来的大坑里。
“督军死了!督军死了!”
随着托尔布津的阵亡,沙俄侵略者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瓦解。
“投降!我们投降!”
剩下的几百名哥萨克扔掉武器,跪在雪地里,举起了双手。
但这一次,中华军并没有像对待满清那样宽容。
赵云飞走下坦克,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想起了黑瞎子岭上那些被吃掉的同胞,想起了那些被挂在马鞍上的汉家儿女的饰物。
“李定国副司令。”赵云飞转头。
“在!”
“这些人,交给你了。按照咱们的‘老规矩’办。”
“明白!”李定国眼中杀气一闪。
“把他们押到江边!全部处决!筑京观!”
“告诉所有的罗刹人,这里是中华的土地!谁敢伸手,这就下场!”
“砰砰砰——”
排枪声在黑龙江畔响起。
几百名双手沾满鲜血的侵略者,倒在了他们曾肆虐过的土地上。
鲜血染红了江面的冰层。
雅克萨,光复!
当天下午,一面巨大的五星红旗插上了雅克萨的废墟。
卢象升发来贺电:
“首战告捷,扬我国威!全军休整一日,继续西进!目标——尼布楚!贝加尔湖!”
“不仅要赶走强盗,更要收回故土!把界碑插到北海边上去!”
风雪停了。
夕阳照耀在黑龙江上,泛起金红色的光芒。
中华帝国的疆域,正在向着传说中的北海(苏武牧羊之地),大步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