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内鬼”这三个字，像是一根毒刺，扎进了林烨的心里，也让整个龙巢的高层瞬间笼罩在一片疑云之中。
能够接触到“蝰蛇”联络点搜查信息，并且有能力在设备残骸中留下这种指向性信息的，范围其实很小。无非是参与此次“猎蛇行动”的核心情报人员、技术部负责数据恢复的专家，以及……几个有权查看行动简报的高层。
雷豹？他可能性几乎为零，他的忠诚是经过无数次血与火考验的。
苏晚晴？她是医疗官，虽然级别高，但一般不直接参与外勤和情报行动，知情权有限。
师爷？他掌管内务和情报分析，是理所当然的知情者，而且他之前的某些行为本就值得怀疑……
甚至是刚刚接触的“零号实验室”的“博士”？他虽然孤僻，但权限特殊，而且掌握着禁忌技术……
林烨坐在指挥席上，面色平静，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他第一次感到，这座他视为堡垒的龙巢，内部可能已经千疮百孔。
“首领，我已经将所有可能接触到该信息的人员名单列出来了，一共十七人。”雷豹将一份名单放在林烨面前，脸色铁青，“要不要……全部控制起来，逐一审查？”
这是最直接，但也最伤士气的方法。尤其是在即将执行“雅典娜之盾”计划的紧要关头。
林烨看着名单，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大规模审查会打草惊蛇，也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他眼神锐利，“内鬼留下警告，目的可能就是制造混乱，拖延或者破坏我们的计划。”
他必须稳住阵脚。
“这件事，仅限于你我知道。”林烨对雷豹下令，“名单上的人，暗中加强监控，留意他们的一切异常举动，特别是与外界非同寻常的接触。但表面上，一切如常。”
“是！”雷豹领命，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另外，‘雅典娜之盾’的计划照常进行，但安保方案提升至‘寂灭’等级。”林烨补充道。“寂灭”等级，意味着除了行动核心人员，其他所有人，包括名单上的怀疑对象，都将被暂时隔离在计划之外，并对他们释放经过精心设计的假情报。
“明白！我亲自布置安保，确保万无一失！”雷豹重重捶了一下胸口。
雷豹离开后，林烨独自坐在指挥中心，陷入了沉思。
内鬼会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传递情报，还是有着更深的图谋？他是否已经知道了“雅典娜之盾”计划？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他回想起师爷之前的种种表现，那种看似恭敬实则疏离的态度，那种在关键时刻总是恰到好处提供信息又隐隐带着引导的言辞……嫌疑似乎最大。
但“博士”那边也同样不能完全放心。“零号实验室”封闭太久，谁也不能保证“博士”在这些年里有没有产生别的想法。
甚至……苏晚晴……虽然他不愿意怀疑她，但在巨大的利益和威胁面前，人心是最难测的。
这种对身边人无法完全信任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烦躁和暴戾。他讨厌这种藏在阴影里的算计和背叛。
必须尽快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否则，不仅仅是“雅典娜之盾”计划可能失败，整个龙巢都可能从内部被瓦解。
他接通了一个绝密的通讯频道，这个频道独立于龙巢所有系统之外，只属于他一个人。
“启动‘镜子’。”他对着通讯器，只说了一句话。
“镜子”，是他早年布下的一枚暗棋，一个隐藏在龙巢内部，连雷豹都不知道的、只对他一个人负责的绝对暗哨。这枚棋子沉睡已久，现在，是时候唤醒了。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照出那个隐藏在身边的鬼影。
信任危机之下，暗流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