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人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当看到路边白杨树上的鸟忽闪着翅膀飞远的时候,他已经摔在地上了。
一百五十斤的身体狠狠接触地面,瞬间将地面的灰尘震的飞起,迷住了一众人的眼睛。
仝白珩踢他不是没有章法的,他故意朝着人最多的方向踢过去。
所以他这一下子不仅将老陈踢飞了,好多村民也在老陈的冲击下被撞倒了。
仝白珩看见这场面咧嘴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撑着车感慨道:“就这点水平,还想欺负爷爷我?想的怪美!”
正说着,不远处的村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村长!陈叔!婆娘抓到了!”
小孩子的声音虽谈不上中气十足,但又尖又细,他这句话非常明显的落入众人耳中。
村民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村长也愣住了。
他看看小孩子的方向,又回头看仝白珩一眼,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们抓错人了!
“全都停下!”
村长的话很有威慑力,他一开口,纵使打得再急眼的村民这会儿都停了下来。
他来到仝白珩面前,掏出一根烟递上去,好脾气道:“小兄弟,误会。”
仝白珩冷眼瞥了眼烟,冷哼一声:“误会?什么误会?老子打得就是你们!”
这时先前在村口蹲着的小虎不服气呛了一句:“本来就是你先开车破坏了喜宴,桌子凳子全被你撞个稀碎!”
仝白珩一指他:“老子没撒钱吗?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捡的最多!”
听到对话一头雾水的其他人看着小虎。
小虎耳根子一红,结巴道:“你,你们看我干嘛?王婶陈叔还有李大娘,他们也都捡了,别光看我啊!”
村长一听这话,心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狠狠瞪了小虎一眼,转头对仝白珩好声好气的说:“对不住!这事儿是个误会。”
他指着老陈的衣服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结果他跟婆娘闹了点小矛盾,那婆娘气性大嚷嚷着要跳河,我们也是急着找婆娘,这才误会了。”
仝白珩一看老陈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沾满了尘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能认出来是大红色。
不过他的婆娘嚷嚷着要跳河不去河里找婆娘,来堵他干嘛?
真是脑子进水。
村长见仝白珩表情有所松动,继续说道:“要是小兄弟不介意,不如带着伙计们喝个喜酒沾沾喜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又是人家的大喜之日,仝白珩虽然没有结过婚,但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娶黎方雅的样子。
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心里软了几分。
于是一摆手,转头对李明说,“行了让他们停手吧。”
村长见状立马松了口气。
他这些年村长不是白当的,刚才这些人一出手他就发现了不简单,指定是专业的。
而且个个心狠手辣,招式都往人致命处使。
他们虽然仗着人多能多撑一会,可时间久了铁定败下阵,到时候落不到好处。
眼下能和他们和和气气的最好不过。
村长脸上立马有了笑:“咱们喜宴马上开始,要不小兄弟带着大家去喝杯喜酒?”
说着,他急忙朝老陈挥手:“老陈,赶紧招呼着。”
老陈一听婆娘抓到了,是腰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心情美美哒。
他捂着腰一瘸一拐来到仝白珩面前,讪笑道:“村长说的对,这是个误会,那些桌子椅子什么的都不值钱,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咱们不打不相识,一起去吃个喜酒吧?”
仝白珩本不想去,下意识就要拒绝。
什么吃喜酒的,他自己媳妇还没找到呢哪有那心情?
而李明看穿了主子的想法,他快步走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主子,咱们并非本地人,光靠咱们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方雅小姐。倒不如答应他们,探探这些村民的口风,兴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仝白珩一听,觉着李明这话说的有道理。
于是话到嘴边的拒绝变了样:“行,那就去吧,不过我们人多。”
村长说:“人多不是问题,多几双筷子的事。”
他笑得热情,完全没有开始那样的凶神恶煞。
因为他刚才看清了这辆车的车标。
这车标他见过,价值好几百个w,一般人买不起。
同时不免庆幸自己没有将他得罪的彻底,否则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两方人马就这么化干戈为玉帛。
老陈急着见媳妇,赶紧小跑着去看他婆娘了。
而身后的村民由村长带着,一众人洋洋洒洒的返回刚才喜宴的地方。
李明则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仝白珩去后座坐着,他的一众下属跟在车后面,自动化为两排步伐整齐的跟随车往前走。
此时的仝白珩对于村长而言,俨然变成了最尊贵的客人。
一来到喜宴的地方,他就立马安排人准备桌子,椅子以及新的碗筷。
因为黎方雅是买来的,所以喜宴上没有娘家人,在场的全是这个村的村民。
坐在喜宴最上方的原本是村长,以及老陈的几个好兄弟。
但眼下仝白珩来了,村长为了讨好仝白珩,特意让出自己的主位请他坐下。
还特意回了趟家,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好酒拿出来用来招待。
仝白珩被人讨好惯了,见村长这副狗腿子样也没什么不习惯,心安理得的接受。
农村的喜宴仝白珩还是头一次见。
整个帐篷是搭起来的,里面是红色的绸布,中间挂了好几个精美的吊灯。
这会灯光亮着,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虽然台上的空间不足三平米,但布置的很漂亮,入眼处全部都是红色。
仝白珩看着,心里不由得想起黎方雅那张脸。
在他心里早已经娶了黎方雅一万遍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新郎,和黎方雅一起站在象征幸福的喜台上。
台下坐的都是他的家人,而他们会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拥抱亲吻,将对方视为自己后半生的唯一。
突然,鞭炮和锣鼓声突然响起,搅乱了仝白珩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