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战区 · 地下黑市 · 黎明。
当第一缕人造恒星的光芒照亮上城区的琉璃瓦时，位于底层的黑市却依旧笼罩在昏暗的霓虹灯光中。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有永不停歇的欲望与交易。
“啪！”
一只沉甸甸的储物袋被重重拍在了一张满是油污的柜台上。
“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底。”
秦衡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通宵做账了），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孤注一掷的赌徒光芒：
“昨天猎杀虫后的奖励、大家凑出来的战功点，一共十五万。全部换成了最廉价的灵草、废弃的金属矿渣，以及……这间只租了三天的破铺子。”
夜泽皓站在他身后，背负重剑，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平米大、位于黑市最角落、旁边就是公共厕所的简陋铺位，嘴角抽了抽：
“秦兄，这就是你说的……商业帝国的起点？”
“万丈高楼平地起嘛。”
秦衡推了推眼镜，毫不在意周围投来的鄙夷目光，“别嫌弃，位置偏点怕什么？”
秦衡一边指挥公输琢把那个歪歪扭扭的招牌挂上去，一边熟练地挽起袖子，哪里还有半点万金少主的架子：
“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我们卖的可是‘救命药’。”
哐当。
一块用废弃装甲板改成的招牌挂了上去，上面用红油漆写着七个杀气腾腾的大字：
【东域 · 拼命杂货铺】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只卖给想活过下一秒的人。”
“开张！”
随着秦衡一声吆喝，店铺的卷帘门拉开。
早已准备好的柳清瑶将几十瓶墨绿色的丹药摆上柜台；公输琢把那一堆看起来随时会炸膛的改装枪械堆在门口；厉桀则让小黑在门口充当招财猫（虽然看起来像吃人的老虎）。
然而，现实很骨感。
整整半个时辰，路过的黑铁卫和散修不少，但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那简陋的招牌和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商品，就捏着鼻子走了。
“这……这就是你们东域的东西？”
一个路过的刀疤脸老兵停下脚步，拿起一颗【燃血丹】（柳清瑶炼制的爆发丹药），闻了闻，一脸嫌弃：
“好重的火毒！这玩意儿吃下去，经脉不得烧废了？隔壁天策府的‘回春液’虽然贵点，但起码温和啊。”
“温和有个屁用！”
秦衡突然开口了。
他没有生气，反而直接跳上了柜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老兵，声音极具煽动性：
“这位大哥，看你身上的伤，是在前线被虚空镰刀虫砍的吧？”
“我问你，当那虫子的镰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是希望有一瓶‘温和’的回春液慢慢回血，还是希望……”
秦衡一把抢过那颗【燃血丹】，塞到旁边卫磐的手里：
“还是希望有一颗能让你瞬间爆发两倍力量，哪怕经脉寸断也要把那虫子脑袋拧下来的‘毒药’？！”
“卫兄，给他们展示一下！”
“好嘞！”
卫磐二话不说，仰头吞下丹药。
轰——！
刹那间，卫磐全身皮肤变得通红，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煞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虽然他表情有些痛苦（经脉确实在灼烧），但他猛地一拳砸在地面上。
砰！
黑市那堪比法宝硬度的合金地面，竟然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深坑！
“看到了吗？！”
秦衡指着那个坑，嘶吼道：
“这就是东域特产！”
“我们不卖养生，我们不卖长寿！”
“我们卖的是——拉着敌人一起下地狱的资格！”
“只要10个战功点！你就能拥有反杀同阶虚空兽的力量！”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副作用？！”
秦衡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在场所有底层修士的心窝子里。
是啊。
对于他们这些随时会死的炮灰来说，天策府那些昂贵、温和、需要长期调养的丹药太奢侈了。
他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简单、粗暴、便宜的“大力丸”！
那个刀疤脸老兵愣住了。
他看着卫磐那恐怖的一拳，又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战功袋（只剩几十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妈的……说得对。”
老兵猛地拍出一把零碎的黑铁币：
“给我来三颗！老子下次不想再逃跑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在这个死亡率极高的第七战区，最不缺的就是绝望的赌徒。
“我也要！给我来那个会爆炸的枪！”
“那种能腐蚀虚空甲壳的毒粉，给我来一包！”
“情报！我要那份《虚空兽弱点解剖图》，真的是5个战功点吗？我要了！”
哗啦啦——
原本冷清的小铺子，瞬间被疯狂的人群淹没。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便宜”和“致死率高”**（对敌人和对自己都是）。
秦衡站在柜台上，一边疯狂收钱，一边对着夜泽皓眨了眨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吧，这就是下沉市场的力量。
夜泽皓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为了活命而疯狂抢购“毒药”的低阶修士，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中域的底层。
繁华的钢铁丛林下，流淌着的是无数炮灰的血泪。
“别愣着了。”
夜泽皓收起感慨，转身对公输琢和柳清瑶说道：
“加紧生产。今晚，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卖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