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青铜殿 · 第三层】
【时间：揭秘继续】
“不过，热血归热血。”
顾青云看着夜泽皓那副准备立刻提刀杀上圣皇庭的架势，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现在的你们，去杀姬无常？那就是给人家送菜。”
“为什么？”夜泽皓皱眉，“是因为境界吗？我可以练。”
“不仅仅是境界。”
顾青云指了指脚下的大地，神色凝重：
“姬无常窃取了我的江山，这也就意味着，他窃取了整个玄云域的气运。他把自己练成了这个世界的‘界灵’。”
“只要中域的秩序还在，只要圣皇庭还在运转，他就是不死的。你在中域杀他，等于是在对抗整个世界的天道意志。”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对抗世界？这怎么打？
“而且……”
顾青云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冷笑，眼神看向头顶那片被封印的虚空：
“姬无常最可笑、也最自大的地方在于……他真的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他以为是他通过‘圣皇庭’的阵法圈养了虚空，把虚空当成了给他提供能量的牧场。”
“但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界外虚空主力，究竟有多恐怖。”
顾青云看了一眼夜泽皓，眼中闪过一丝对那位“禁忌存在”的敬畏：
“云渺大陆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只是有些小虫子漏进来让他杀……”
“根本不是因为他姬无常有多强。”
“而是因为在那个遥远的、连我也看不清的界外维度，有其他的伟大存在，帮这个世界……挡住了真正的洪流。”
夜泽皓心中猛地一颤。
他想起了之前顾青云推演时看到的那个背影，想起了那个震碎时空的“滚”字。
是……雪儿吗？
是她在替这个世界，替哥哥，挡住了那些灭世的怪物吗？
“原来如此。”秦衡深吸一口气，推算出了恐怖的结论，“也就是说，姬无常只是个捡漏的‘假牧羊人’。一旦那位‘挡路者’离开，或者虚空主力突破防线……”
“这片大陆，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顾青云淡淡地补上了结局。
大殿内一片死寂。
这个真相太过沉重，冲击着每一个人的世界观。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在对抗入侵，结果发现，他们只是在一个保护罩里，陪一个疯子玩过家家。
良久。
夜泽皓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想那些太远了。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信任问题。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刚才顾青云提到了“系统”，提到了“穿越”，虽然大家没问，但那种疑惑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有些事，我瞒了大家很久。”
夜泽皓苦笑一声，索性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不再维持那种强硬的队长形象：
“刚才这位前辈说的没错。我身上确实有个……特殊的存在。”
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温热的阳珏正在微微跳动：
“它叫阴阳轮回珏。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也就是它，一直在脑海里指引我战斗，帮我推演功法，甚至帮我找到了这只‘暴食者’手臂的设计图。”
夜泽皓抬起头，目光坦诚地扫过每一个人：
“我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什么神仙转世。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早就死在铁山门的后山了。”
“我来中域，不仅仅是为了给未央治腿，更是为了找回我失踪的妹妹——夜凌雪。她可能就在那个‘界外’，在那个帮我们挡住灾难的地方。”
一口气说完这些，夜泽皓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但他也不敢看大家的眼睛。
毕竟，谁会愿意跟着一个满嘴谎言、藏着掖着的人卖命呢？
然而。
一只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拍得坐在地上。
“嗨！俺当是啥大事呢！”
卫磐把玩着刚分到的那把撼地紫金锤，一脸不在乎地咧嘴笑道：
“夜老弟，你有啥宝贝那是你的机缘！俺们只知道，在落魂峡带俺们冲锋的是你，给俺们分肉吃的是你，刚才挡在俺面前扛斧头的……也是你。”
“只要你是夜泽皓，管你是靠玉佩还是靠系统，那都是俺大哥！”
“就是。”
公输琢正趴在地上研究一具神将傀儡的内部结构，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这个修仙界，谁还没点秘密？只要你不拿这玩意儿害兄弟，那就是咱们全队的底牌。”
“我反倒觉得挺好。”
秦衡走过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夜泽皓的衣领：
“作为一个投资人，得知自己的合伙人手里有一张‘王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意味着我的投资回报率更高了。”
厉桀蹲在一旁，小黑正在舔舐他的手掌。他耸了耸肩：
“当初在山脉里，你救了我 我就知道咱俩是一辈子的好兄弟，既然你有手段带我们活下去，那就是好事。”
楚怀瑾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自己为了未央叛出魔教的日子。
“夜兄。”
楚怀瑾看着夜泽皓，眼神温润如玉：
“每个人都有想要守护的秘密和人。既然那是为了找回妹妹……那我们就陪你一起找。”
“直到把那位家人……接回家。”
夜泽皓看着这群笑得没心没肺的混蛋。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就是兄弟。
不需要歃血为盟，不需要天道誓言。
一句“替你开心”，就足以抵消所有的猜疑。
“好。”
夜泽皓站起身，重新握紧了重剑，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豪情：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那这个姬无常的脑袋，这片中域的天……”
“咱们兄弟几个，就联手把它掀翻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王座上。
顾青云看着这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那双历经两千年沧桑的异色瞳孔中，也不禁闪过一丝羡慕。
“年轻真好啊……”
他低声感叹了一句，随后挥了挥手：
“行了，别在这儿煽情了。”
“既然目标定了，那就别浪费时间。”
顾青云指了指大殿中央：
“我把这些神将的‘战意’和这青铜殿两千年来积累的‘虚空煞气’全部释放出来。”
“在这里修炼。”
“能不能突破，能不能掌握那些道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