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酸枣红时
野菊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后山的酸枣也悄悄红了。
林玥背着竹篓，跟着苏清鸢往山里走。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清冽的草木气，苏清鸢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发梢上还别着朵刚摘的野菊，黄灿灿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边走，”她回头冲他招手，“酸枣林在那块大石头后面，去年我来过，红得像玛瑙似的。”
林玥跟上去，看着她熟练地拨开挡路的灌木丛，指尖偶尔碰到带刺的枝条，也只是轻巧地避开。他忽然想起她总说自己笨手笨脚，可在这后山面前，她却像只自在的小鹿，哪里都熟门熟路。
“小心点。”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刚才她差点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到。
苏清鸢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得眉眼弯弯：“没事，我熟得很。倒是你，林玥，等下摘酸枣可别被刺扎到，那刺尖得很。”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酸枣林。矮矮的树丛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子，像一串串迷你的红灯笼，看着就酸得人牙齿发软。苏清鸢摘下一颗，擦了擦就往嘴里放，嚼了两下，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却还是含糊不清地说：“甜的！真的甜的，你尝尝。”
林玥半信半疑地摘了一颗，刚放进嘴里，一股强烈的酸意就直冲脑门，酸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骗我！”他咳了两声，看着苏清鸢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伸手挠她痒痒。
“哈哈哈……我没骗你啊……有的甜有的酸……”苏清鸢一边躲一边笑，不小心撞到他怀里，两人一起跌坐在草地上，竹篓里的野菊散出来，落在他们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苏清鸢泛红的脸颊上，她眼里的笑意比酸枣还亮。林玥看着她，忽然觉得这酸意里，竟也带着点甜甜的滋味。
“不闹了，摘酸枣。”苏清鸢揉了揉笑疼的肚子，拿起竹篓开始挑选。她专挑那些红得发紫的，说这样的才甜。林玥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把一颗颗酸枣放进篓里。
偶尔指尖碰到一起，两人都会下意识地缩一下，然后相视一笑，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甜甜的酸意。
摘了满满一篓，苏清鸢提议去溪边洗一洗。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酸枣泡在水里，红得更诱人了。她掬起一捧水洗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沾在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钻。
“你看，”她拿起一颗洗干净的酸枣，递到他嘴边，“这次肯定甜。”
林玥张嘴接住，果然没那么酸了，反而带着点清爽的甜。他点点头，又摘了一颗最大的，递到她嘴边：“这个给你。”
苏清鸢咬过，眯着眼笑：“嗯，真甜。”
风吹过树林，带着酸枣的清香和野菊的淡雅，竹篓里的果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林玥看着身边的人，忽然明白，那些日子里藏着的点滴，就像这酸枣，初尝是酸的，细细品来，却全是甜。
他们背着满篓的酸枣和野菊往回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幅晕染开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