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靓晶晶呀身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鲜活到凝固，看着她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熄灭。
A无敌代练、娘们才玩远程、机你太美，这几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顶尖玩家，此刻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们慢慢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靓晶晶呀的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朋友们的脸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褪色的背景。
牺牲。
一个属于Npc的，冰冷的，不可逆转的词语。
不是玩家死亡后可以笑着在复活点重来的“阵亡”。
是永远的消失。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许久，或许只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一个世纪。靓晶晶呀终于动了。
她的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干涩的音节。
“我……回房间了。”
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她僵硬地转身，迈开脚步，向着顶楼的房间走去。
小四呜咽着跟在她的身后，尾巴无力地垂下。
“晶晶她……”娘们才玩远程向前踏出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A无敌代练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迟暮平静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他的话语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娘们才玩远程停下了脚步，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队伍默默地解散了。这场辉煌胜利带来的所有荣誉和战利品，在这一刻都显得黯然失色。
迟暮没有离开，他在神谕公会总部找了一间无人的客房。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压抑的沉默。他走到床边坐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意识沉入黑暗。
下一瞬，视野重新亮起。
陈曦睁开了眼睛。
他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走到窗前。
靓晶晶呀那张失去所有神采的脸，唐无忧化为光芒的最后一刻，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不能沉溺于情感。这个文明需要的，是一个绝对理智的领袖，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悼念者。
陈曦强行将那份属于个人的情感压入意识深处，用名为“责任”的枷锁将其层层封锁。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幽深而平静。
他转过身，背对着窗外的繁华，在空气中划过，调出了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熟悉的星空转盘界面浮现。
在“积分”一栏，一长串数字正在闪烁。血肉工厂一役，击杀外神化身，以及后续一系列的清剿任务，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丰厚回报。
足以进行三十次连续抽奖。
他需要力量。更强大的力量。是为了应对未来更残酷的战争，也是为了保护那些他想要保护的民众。
他没有丝毫犹豫，意念集中在那个“全部抽取”的按钮上。
“开始。”
轰然一声，整个转盘剧烈旋转起来。三十道光芒在同一时间从转盘中喷薄而出，如同一场绚烂的流星雨，照亮了整个指挥中心。
白色，蓝色，紫色……甚至有一抹一闪而逝的、尊贵至极的金色。
无数杂乱的低级奖励被他用意念直接筛选过滤，只留下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物品。
【获得物品：外神法则碎片x5】
【品质：紫色（史诗））】
【描述：蕴含着外神法则的碎片化信息，可用于希望兵团的研究，或转换为认知密钥，精神序列升格所必须的珍贵材料。】
【获得物品：神性组织x2】
【品质：紫色（史诗）】
【描述：来自强大神性生物的高纯度核心组织，是进行血肉序列升格所必须的珍贵材料。】
【获得图纸：“天罚”轨道炮阵地建造图纸】
【品质：紫色（史诗）】
【描述：一份来自旧文明的固定式防御武器系统蓝图，能够将高能光束发射至近地轨道，进行超视距的精准打击。每一发都将耗费巨量的能源。】
陈曦的目光在一件散发着柔和紫光的凭证上停下。
【获得物品：化身升阶凭证（二阶）】
【品质：紫色（史诗）】
【描述：使用后，可将您的特殊化身模板提升至二阶。化身将获得等同于精神序列二阶的精神抗性，但不会获得任何序列能力。模板本身不会改变。】
最后，他的视线被那件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物品所吸引。
那是一个黑色的信封，封口用一种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奇异蜡状物封死。信封的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获得物品：神国邀请函】
【品质：金色（传说）】
【描述：一份来自未知存在的请柬。信封内包含着墙外“寂静区”深处的一个绝对坐标。在坐标范围内，可使用此邀请函开启一扇通往某个特殊空间的门扉。信封上附有一行小字：“来吧，看看我的花园，看看那些最完美的牲畜。”】
【备注：目的地，是某位外神所圈养人类的特殊空间。巨大的危险，也可能伴随着未知的机遇。】
陈曦的眼神微微一凝。
一个……由外神经营的“人类牧场”。
他没有立刻去思考这封邀请函的深层含义，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张【化身升阶凭证】，点击了“使用”。
一股清冷的能量瞬间冲刷过化身的整个意识。他感觉到，当自己作为“迟暮”存在时，那部分意识之外，被套上了一层无形但坚不可摧的壁垒。外界的精神污染和负面情绪，变得更加清晰，却也更难以侵入他的核心。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封黑色的【神国邀请函】上。
玩家们因为唐无忧的牺牲而情绪低落，论坛上虽然充满了对胜利的欢呼，但字里行间也透着一股沉重。
他们需要一个新的目标。一个足够宏大、足够危险、足够有吸引力的挑战，来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悲伤中转移出来。
这个“人类牧场”，就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