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是新生大典,今下午并没有课程,三人继续躺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西下,鞠有道出去准备买点饮料。
当他关上宿舍门之时,李如晦与唐忆从房间翻身而起,对视一眼。
等回到宿舍时,鞠有道发现房门被改造成了凯旋门样式,上面用凌厉的剑气刻着:
【鞠有道与狗不得入内】
“靠!过河拆桥是吧?”他一道雷劈开大门,却见满屋悬浮着太阳真火凝成的灯笼,唐忆正用金焰在墙上烙出三人登阶的英姿。
李如晦默默递来一杯酒。
鞠有道看着他真诚的表情,半信半疑地接过杯子。
鞠有道狐疑地瞥了眼陆小刀,突然咧嘴一笑:“李兄先请!”
李如晦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验毒用的灵针,往酒里一插。
针没变黑。
当然不会变,这酒只是难喝,并不致命。
“能说说哪来的么?”
“快喝。”
为了保险,鞠有道望向唐忆,直到看见唐忆也点头,才仰头灌了一大口。
“噗!”
酒液从窗外喷出,不知落在何处。
“这什么玩意儿?!”鞠有道舌头打结,“比混沌汤还像馊水!”
李如晦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抬起杯子猛喝一口:“喝不惯?”
“放屁!老子会怕这个?”鞠有道被激得豪气干云,抱起酒坛“吨吨吨”往下灌,每喝一口脸就绿一分。
唐忆看不下去了,正想劝阻,突然发现李如晦悄悄往自己杯子里倒的……是清水。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剑修!
他刚要揭穿,却见鞠有道突然放下酒坛,露出诡异的笑容:“李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电光火石间,一道紫雷劈中酒坛!
雷光裹挟着酒液化作细流,精准地灌进李如晦来不及闭紧的嘴里
“咳!”
他瞬间涨红了脸,脖颈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鞠有道拍桌狂笑,“这破酒是你从食堂偷的吧?老子早看穿……嗝……了!”
三更时分,主管宿舍的长老巡视星链居,发现竟然还有灯光亮起。
他瞬移到707宿舍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时,看到的是李如晦抱着水桶练御剑术,一柄剑在水中打转。
鞠有道正用雷光在天花板写“李如晦是狗”。
唯一清醒的唐忆坐在角落,手里举着块玉简,拍得津津有味。
“加罚!”他的咆哮震得宿舍摇晃,“你们扫一个月厕所!”
……
宇墟之间。
山脚下,晨光熹微。
曾经因异族肆虐而离开家乡的他们,又修建了新的村庄。
生机已有了复苏的迹象。
在曾经空无一物的土地上,篱笆被重新扎起,屋梁换上了新木,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混着米粥的香气,在晨风中缓缓散开。
烬曦站在山坡上,静静望着这一切。
几个孩童在村口的空地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仿佛那场灾难从未发生过。
一位老者坐在老槐树下,手里编着竹筐,偶尔抬头,浑浊的眼里映着朝阳的光。
更远处,几个青壮年正合力搭建新的谷仓,木槌敲击的声响沉闷而有力,像是某种新生的心跳。
他的目光扫过村庄,最终落在角落的一间小屋前。
沐雨正蹲在药圃边,指尖轻抚一株新栽的草药。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些脆弱的生命。
沐风站在她身旁,手里提着水桶,兄妹俩偶尔低语,神色平静。
烬曦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看着。
“仙师!”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烬曦低头,发现是一个曾被他救下的小女孩。
她怀里抱着一束野花,仰着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给你的!”她踮起脚,将花束递过来,“沐雨姐姐说,这些花能安神。”
烬曦怔了怔,伸手接过。
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小女孩咧嘴一笑,转身跑回了村子。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炊烟与晨光里,只剩下那束野花,静静躺在烬曦掌心。
他低头看了片刻,忽然轻轻合拢手指。
黑焰无声燃起,将花朵吞噬。
但这火焰没有毁灭它们,而是化作一缕缕淡金色的光,缠绕在花瓣上,让它们开得更加鲜活。
烬曦松开手,野花飘落在地,生根、抽枝,转眼间长成了一小片花丛,在风中轻轻摇曳。
他最后看了一眼村庄,转身离去。
山路上,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身后的村庄,炊烟依旧。
忘忧峰上,湖水无声分开,烬曦踏入幽暗的湖底。
四周的水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脚下是细软的沙砾,偶尔有银色的游鱼从屏障外掠过,鳞片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湖心深处,那座古老的天宫依然矗立,漆黑的晶石悬浮其上,如同被封印的心脏,缓缓脉动。
星燎早已等候多时。
祂的身躯比往日更加凝实,银鬃间流淌的星辉照亮了昏暗的湖底。
见烬曦走近,祂微微颔首,龙角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做好准备了吗?”
烬曦没有废话,径直走向宫殿:“开始吧。”
星燎低笑一声,尾尖轻点水面。
霎时间,整个湖底的景象骤变——沙砾化作星空,水流凝成银河,四周浮现出九道星轨,彼此交织,形成一个庞大的阵法。
“你的黑日之力,源于毁灭。”星燎的声音在星河中回荡,“但毁灭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祂抬起前爪,一道星光化作长枪,直刺烬曦眉心!
烬曦侧身闪避,左眼黑焰暴涨,一道漆黑光束迎向星枪。
两股力量相撞,却没有爆炸,而是诡异地交融在一起,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错了。”星燎摇头,“你只是在挥霍力量。”
祂突然逼近,龙须拂过烬曦的脸:“感受我的灵力流动。”
刹那间,烬曦的视野变了。
他看见星燎体内无数光点沿着特定的轨迹运行,如同星河中的行星各司其位。
而反观自己,黑焰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像一场没有方向的暴风雨。
“控制它,”星燎的声音如同钟鸣,“让暴戾成为你的韵律,而非枷锁。”
烬曦闭目,尝试引导体内狂躁的黑焰。
起初,火焰反抗得厉害,灼烧得他经脉剧痛。
但渐渐地,他找到了一丝规律。
就像驯服一匹烈马,不能一味拉扯缰绳,而要顺应它的节奏。
当他再次睁眼时,掌心的黑焰不再张牙舞爪,而是凝成一轮微型的黑日,边缘泛着暗金色的光晕。
星燎满意地眯起眼睛:“现在,试着用它触碰祭坛。”
烬曦将黑日推向天宫上方的晶石。
两者接触的瞬间,晶石表面裂开无数细纹,一股浩瀚的古老记忆轰然涌入他的意识。
他看见苍穹崩塌,仙神陨落。
看见无数修士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向黑暗的边界冲去。
最后,他看见一个面容隐匿于星河的人,他手持仙剑,站在同样的祭坛前,剑锋滴血。
“这是?”烬曦踉跄后退,黑日险些失控。
星燎的尾巴稳住他的身形:“你看到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是啥。”
星燎小爪一挥,烬曦眼前的场景变换。
天宫深处,云雾缭绕间,一座古老的青铜巨门静静矗立。
门上刻满晦涩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岁月的气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个被尘封的时代。
推开门后出现了一个平台,十二根通天玉柱矗立,每一根柱中都封印着一位绝代天骄。
他们闭目沉眠,衣袍如新,面容年轻,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滞。
烬曦站在解封台前,指尖轻触第一根玉柱。
“做好解封他们的准备了?”星燎低声道,“这些来自曾经时代的天骄,记忆虽被抹去,但骨子里的傲气可不会消减。”
“无妨。”烬曦淡淡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人。”
烬曦的灵力注入时,玉柱表面浮现出斑驳的裂痕,像是一幅褪色的古画突然被泼上了清水。
他掌心黑焰燃起,玉柱上的封印符文寸寸崩裂。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玉柱表面浮现蛛网般的纹路,最终轰然破碎!
柱中之人猛然睁眼,一步踏出。
他身形修长,一袭玄衣,眉目如刀削般凌厉,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剑气。
虽境界与烬曦同为筑元境,但那股锋芒毕露的气势,依旧令人心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紧锁,抬眼,目光如剑。
烬曦见他回过神来,自我介绍道:“天宫之主,烬曦。”
那人听后,郑重地向烬曦行了一礼。
“在下晏无争,见过天宫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