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峥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右手指间捏着杯酒,抬起冷冽的双眸,只少了委屈巴巴的孟薇凡一眼。
“是你自寻死路。”
“砚峥,我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孟薇凡的丹凤眼里满是在祁砚峥看来很可笑的深情,“我承认给温澜寄玉佩欠妥,但那也是你先把玉佩落在我家,我只是想还给你。”
“哼,孟薇凡,玉佩是怎么到你手上的,要不要我把那个清洁工叫过来跟你对质。”
孟薇凡眼神闪烁,收买清洁工,利用给祁砚峥打扫休息室的机会,拿走他落在浴室的玉佩。
再跟温澜按时东西是祁砚峥落在她床上的。
“我喜欢你没错,温澜跟我比,我才更适合你,生孩子我也可以!”孟薇凡此刻完全没有女老板的理智干练,活脱脱是个爱不得的妒妇。
祁砚峥喝了一大口酒,把酒杯顿在茶几上,整个人冷的毫无一丝温度,“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去给她磕头认错,孟氏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不死。”
“我绝不!”孟薇凡看着祁砚峥绝情的背影,紧紧握住手里的酒杯,满眼的不甘。
徐秘书过来,推了下眼镜框,“孟总,我一向敬重老孟总,多嘴劝你一句,不要继续触碰祁总的逆鳞,孟氏不该毁在你手上。”
徐秘书转身去追祁砚峥。
孟薇凡手里的酒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引来服务人员蹲下去清理。
她又哭又笑,喃喃自语,“他的逆鳞···温澜凭什么···”
在场的商业大佬们最近都再次见识到祁砚峥的翻脸无情,前段时间才高调跟孟氏合作,就在大家认为要强强联合时,反手又把孟氏推进绝境。
很明显,孟氏一定是触碰到祁砚峥什么底线,不然不会如此。
现在,没人敢跟孟薇凡走的太近,今晚的宴会主办方都没敢邀请她。
是她擅自过来,找机会见祁砚峥一面,梦想着他对自己哪怕有一点点的动心。
现在看来,都是她的臆想,祁砚峥并没打算停手。
孟薇凡下午刚接到董事会下达的最后通牒,再无法阻止祁砚峥,那就从总裁的位置上滚下来。
董科见徐秘书扶着喝多了的祁砚峥出来,立刻上去接住,“祁总不是很少喝酒···”
徐秘书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刻闭嘴。
把祁砚峥扶进车里后,董科回头想问徐秘书到底应该把老板送到哪儿时,发现徐秘书已经上了辆网约车。
这也太快了吧,像是故意躲他。
董科心事重重地上车,深呼吸,准备鼓足勇气问老板去哪儿,一次不理就两次。
正要开口,听到祁砚峥说话。
他没听错,说的是“回林溪苑。”
徐秘书还真猜准了,老板主动跟他说回哪儿。
“是,祁总。”董科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往林溪苑开。
祁砚峥醉意渐深,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半个小时后,宾利车开进林溪苑周围的警戒区,速度变慢。
祁砚峥睁开眼睛,看了眼手表,“停在大门外,不准开进去。”
董科实在不理解,既然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就算两口子吵架,那也没必要这样。
但老板的命令,必须执行,他把车停在大门外。
发现祁砚峥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也没敢下车。
祁砚峥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下车。”
董科愣了愣,暗自松口气,马上下车如蒙大赦。
下车后,他去值班室找江淮,进门时见江淮看到他一点都不意外。
董科意外了,“老江,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江淮丢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在抽,“有监控,不是你会来,是大少爷肯定会回来。”
“是啊,这是他家,老婆孩子都在这儿。”董科这下子逮住江淮问了一大堆问题。
“祁总是不是跟太太吵架了,还带了行李,可怎么又回来了,回来吧还不进来,也不下车。”
江淮眯眼抽烟的神态跟祁砚峥有几分像,掸了掸烟灰,“走,是不想少夫人不高兴,回来是舍不得少夫人跟小姐,不进去也是不想少夫人不高兴。”
董科听的晕头转向,“跟打哑谜似的,不就是吵个架而已,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搞这么复杂。”
江淮看他一眼,没解释。
昨晚他一直跟着祁砚峥,知道在温家老房子的冲突,知道温澜受伤去医院,祁砚峥紧张到手抖。
他从没见祁砚峥害怕过,昨晚是第一次。
也大概猜到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对了,祁总喝多了,要不要去劝劝,进去睡。”
江淮摆摆手,让他别自作主张。
他掐了烟,站起来去找周婶。
周婶正在拖餐厅地面,见江淮进来,马上停下来。
“少夫人吃过晚饭没有?”江淮问。
“吃过。”
“朵朵呢,有没闹。”
周婶觉得奇怪,江淮一向没有重要事情不会进别墅,更不会问这么详细,他的职责是林溪苑的安保和接送温澜外出。
“没有,朵朵很乖,是不是大少爷想知道?”
周婶很聪明,也猜到祁砚峥肯定放不下那母女俩。
江淮没直接回答,“去煮碗醒酒汤,不要跟少夫人说起。”
“哦,懂了,马上!”周婶秒懂,立刻放下拖把,转身去厨房。
十分钟后,江淮拎着保温饭盒走出别墅,走出大门,轻轻敲宾利车的后排玻璃。
车窗落下来后,江淮先没拿饭盒,而是把刚才从周婶那儿问的话先复述一遍,“大少爷,少夫人吃过晚饭睡了,朵朵小姐也很乖。”
祁砚峥没说话,静静抽着烟。
江淮知道他想听这些,这才把饭盒递进去,“周婶熬的醒酒汤,让您趁热喝。”
想说温澜和朵朵的情况,既让他放心,也是在暗示他,温澜不知道他回来,不会不高兴。
祁砚峥不紧不慢地掐了烟,但没接醒酒汤,“有时候喝醉是种幸福。”
江淮懂了,这是不想喝,喝醉了至少有走错路回来的理由。
他拿着饭盒原路返回。
祁砚峥抬眼看向别墅二楼的灯光,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二楼主位,温澜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褪黑素下午已经吃过两颗,不能再吃。
于是,她起床去了衣帽间,开始整理衣柜,打发时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祁砚峥说是带走自己的东西,实际上衣柜毫无变化。
也是,近两百套西装衬衫,是个大工程,自己哪里拿的完,需要改天派人过来搬。
温澜没动他的衣柜,专注整理属于自己的那面墙,不整理不知道,结婚以来,祁砚峥给她买了太多衣服包包,还有首饰手表。
相比之下,衣服一点都不比祁砚峥少,首饰更是能开个专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