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窗外透进来的光不刺眼，但足够看清床头那块旧表的指针正指着七点十分。她动了动手指，昨晚和薛齐握着手睡着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脸皮热了一下，赶紧掀被子下床。
秦雨没敢在房间里多停留，生怕碰上刚醒的薛齐说些让她更尴尬的话。轻手轻脚出了门，直奔厨房。油条是做好了的，豆浆也提前泡了豆子，她麻利地加热、装杯，又蒸了几个肉包。锅盖一掀，白气往上冲，她顺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薛明！”秦雨朝走廊喊了一声，“起床了，今天学校报名，别磨蹭。”
屋里传来窸窣声，接着是床板响，门拉开一条缝，薛明探出半个脑袋，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还有点肿。“这么早？”
“不早能行？人家学校八点半截止。”秦雨把豆浆倒进大碗里，“洗把脸赶紧出来吃早饭，吃完就走了。”
薛明磨蹭着进了洗手间，水声哗哗响起来。秦雨把最后一笼包子端上桌，听见隔壁房门也开了，薛齐的声音低低传来：“老婆。”
秦雨回头瞥了薛齐一眼，发现他靠在门框上，衬衫扣子系错了，领口都开着。“看什么看，快去穿好衣服，你一会儿还得去店铺盯着，一大早衣服都不穿好，勾引谁呢。”
“嗯。”薛齐，也没反驳，转身回屋去了。
薛明这时候出来了，脸洗了，头发用水压平了些，人看着精神不少。他在桌边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含糊道：“老婆，你说我这次能跟得上吗？落了一年课……”
“能。”秦雨直接打断，“你现在十八岁，复读一年正合适。你脑子不笨。我相信你可以。”
薛明低头喝了一口豆浆，没说话。
两人吃完出门，秦雨骑的是那辆二手电动车，后座加了垫子。薛明坐上去有点局促，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抓稳车座就行，别摔了，以后你就自己开这台电动车上下学。”秦雨说了句，拧动把手出发。
路上风不大，街边树影晃着。十分钟后他们到了复读学校门口。校牌是红底白字，写着“启航中学”，门口停了不少车，学生三三两两往里走。
秦雨下车，抬头看了眼大门。“走吧，先找报名处。”
薛明应了一声，跟在秦雨身后半步。他个子高，一米八三，肩宽腿长，穿的是秦雨给他买的深色夹克和牛仔裤，整个人干净利落。刚踏进校门，就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从旁边经过，脚步顿了一下，其中一个推了同伴一下，小声说：“哎你看那个新来的？”
“哪个？”
“就那个高的，穿夹克那个。”
“哇……帅得过分了吧？”
声音不大，但秦雨听到了。她嘴角抽了抽，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可越往里走，感觉越明显。走廊上走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尤其是女生，有的直接停下脚步，盯着薛明看。有个扎马尾的差点撞到柱子，旁边朋友笑着拉她：“你看傻了？”
还有人掏出手机，假装拍风景，镜头却悄悄转向这边。
秦雨忍不住笑了。这阵仗，比她签到抽中一千瓶沐浴露还轰动。
薛明耳根发红，手插进裤兜里攥成拳，又拿出来，最后干脆背在身后，一副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我没……我没在意。”
“你在意也没用，谁叫你长得太犯规。”秦雨吐槽了一句，“早知道给你戴个口罩。”
“老婆！”薛明急了。
“开个玩笑。”秦雨加快脚步，“前面那个牌子写着‘新生报到处’，就在那儿。”
他们穿过主教学楼前的小广场，阳光正好洒在水泥地上。一群学生围在公告栏前看分班名单，看到薛明走近，议论声立刻多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转学来的？没见过。”
“不像转学，像是复读生，看起来比我们都大。”
“但他真的好帅啊……要是能分一个班就好了。”
“做梦吧你，这种校草级人物肯定被重点班抢着要。”
秦雨听着这些话，心里乐得很。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在这种校园环境里，被人用这种眼光围观，还是头一回——当然是替薛明感受的。
秦雨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那会儿，连积分系统都不会用，还在菜市场为五毛钱跟人砍价。现在呢？公司都快成立了，还能带着小老公来上学，被人当明星一样看着。
这日子，过得有点意思。
走到报名处窗口前，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秦雨拉着薛明站到队伍末尾，抬头看墙上贴的通知：需提交身份证、体检报告、两张一寸照。
“东西带齐了吗？”秦雨问。
“带了。”薛明从帆布包里拿出文件袋，“都在这儿。”
“挺好。”秦雨点点头，“等会儿轮到我们，你就站在旁边，我来谈。”
薛明嗯了一声，目光扫了眼周围。有几个男生也在看他，眼神不太友好，估计是觉得他太招眼。他没理会，只盯着地面，脚尖轻轻蹭着地砖缝。
队伍慢慢往前挪。前面是个戴眼镜的女生，正在交材料，老师低头核对。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落在窗台的绿植上，叶片泛着光。
秦雨忽然感觉到几道视线又黏了过来。这次是三个穿运动服的女生，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边喝水一边朝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