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墓园的负责人于鸣,在天色有些擦黑时来了白事店里。
于鸣过来呢也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他养老院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不过在说正事之前,于鸣却先问了钟冥一个问题。
“秦诗涵是不是你们村的?”
钟冥点了点头:
“对啊,不过她结婚后就去了县里,现在不怎么回来了。”
于鸣一拍大腿:
“哎……就这个人,前两天可是把我气着了。”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何大头火化后的第二天,秦诗涵好不容易甩开那些债主。
她怕迟则生变,就带着殡仪馆的人到了墓园,说是想买一块坟地,然后把他爸下葬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交费的时候,这秦诗涵却和墓园的工作人员大吵了起来。
而吵架的原因也很简单。
墓园是可以给本镇的人一定优惠的,可要下葬那个不是怀安镇的人,所以不能享受这个优惠。
这一下可不得了。
又是让她证明我爸是我爸这种事。
秦诗涵这两天最听不得的可就是这个。
秦诗涵一听这话当时就发了大火。
见秦诗涵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把于鸣给叫了过去。
“钟冥啊,我可真是没见过那么不讲理的人,哪跟哪啊就非得说那是她亲爸。”
“我说你拿个证明出来呢,她又啥都拿不出来。”
“而且说真的,就咱们这边的墓地,真说便宜的也是有的,那真就花不了多少钱啊。”
“那最后她买了吗?”
钟冥纯属好奇。
谁想这么一问,于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给自己气笑了。
“买?她要买了我也就认了。”
“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吵着吵着突然就笑了起来,还跟那说什么反正不是她爸,那她就不用管了。”
“那女人后来一边哭一边笑的,嘴里还说什么她爸太坑人了,三十多万可怎么办。”
“好家伙,那样子可别提多渗人了,看得我们墓园的工作人员都离她远远的。”
“最后她一块墓地也没买就走了。”
那天因着秦诗涵这个样子,于鸣他们就谁都没敢跟着她一块出去。
所以于鸣他们也就没看到,秦诗涵在出了墓园后,还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大吵了一架。
要说那殡仪馆的人也是倒霉。
原本以为是个大生意,结果跑前跑后了一天,人家主家竟然来了一句不办了,这不是纯纯溜人玩吗。
殡仪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和秦诗涵大吵起来。
吵完之后,人家把已经做的项目整理出来,当场就让秦诗涵付了钱。
从车里把骨灰盒拿出来,人家直接就扔到了秦诗涵的手上。
“干白事这么多年了,你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回碰见。”
“妈的,今天真是晦气死了,走走走,咱们回县里。”
扔下这么一句话,人家开着车就离开了。
秦诗涵抱着骨灰盒站在路边,脸都给气红了。
长到这么大,秦诗涵觉得自己从没像这两天这么委屈。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不过就是想要何大头手里的财产而已,凭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
她越看手里的骨灰盒越生气,用力地在盒子上拍了两下。
“都怪你都怪你!”
“要不是你防着我,要不是你不把密码告诉我,我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秦诗涵打完骂完还不解气,最后竟直接把骨灰盒扔进了路旁的大铁垃圾箱里。
秦诗涵把东西扔完,准备先去哄一下自己亲妈。
亲妈手里还有不少钱呢,秦诗涵得罪不起那些债主,就又打起了亲妈的主意。
正准备动身去找秦婶时,秦诗涵却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秦诗涵,你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就欠了三十万?”
“你那些债主的电话都打到我单位去了,我们领导把我大骂一顿,还让我处理好家事前暂停工作。”
“我现在已经在高铁站了,两个小时后到家。”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家等着,今天这事你不给我解决了,咱们两个就离婚!”
秦诗涵一听事情败露了,哪里还顾得上亲妈,赶紧就回了县里。
这两天她因为这事一直在家哄老公。
也正因着如此,才给了秦婶卖房搬家的时间。
秦诗涵现在在家里其实也不着急。
她一直以为不管怎么着,秦婶一定会给她托底的。
殊不知此时此刻,秦婶已经连去南方的机票都订好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于鸣自然是不知道。
但对于秦诗涵这个人,于鸣还是觉得她不对劲。
“大冥啊,就这个秦诗涵,她到底是不是个精神病啊?”
“那天她那个表现吧……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正常人肯定不那样。”
听到于鸣这么一说,钟冥当时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这个秦诗涵啊,真是贪心不足,又蠢又坏。
“倒是没听说她有精神病。”
“不过要是三天前的话,她妈那时候倒是住院了,可能她精神压力是大了点吧。”
陈哥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哎?不对吧。”
“秦诗涵她爸不是早就死了吗?”
“现在又哪来的爸?”
于鸣听完他们两个的话,低头沉思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我估计她没准还真是有什么毛病了,精神压力大嘛,都开始有幻觉了。”
“八成是以为自己亲爸没死吧,哎哟……这是不是能算癔症了?”
“那天那个样子八成就是发病了吧,要不不能那么吓人。”
于鸣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万幸是没伤人啊。”
钟冥笑着给于鸣倒了杯茶:
“行了,咱们不提这烦心事。”
“于哥你跟我这再待一会儿,等平安那边的客人走了,咱们一块吃个饭去。”
“原本你不来,我这两天也得去找你呢。”
“多谢你帮我跟付镇长那牵线,这才让我接了镇养老院的活。”
于鸣过来本就是问这事的,一听钟冥和镇长竟然已经谈妥了,他也挺高兴。
“行啊,那我今天可要打你这个土豪了。”
三人边聊边等。
过了约莫半刻钟后,祝平安那边店里的客人总算是走了。
“师哥,我这边完事了。”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咱们赶紧去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钟冥几人一块动身,往郝来财的饭店走去。
谁想才走到半路。
他们就看到一个男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哎哟,那怎么躺着个人啊?”
陈哥边说边要上前把人扶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牛爱香却小跑着过来,把陈哥给拉住了。
“牛姐?您这是干什么?”
牛爱香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对着四人小声道:
“这人没有事,就是喝多了在那撒酒疯呢。”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躺下去的,刚才躺那还哼歌呢。”
“我可警告你们,可千万别扶他。”
“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他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