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精”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为李廷打开了新的思路。他立刻在古籍中搜寻所有与“赤阳精”相关的记载。
搜寻过程并不顺利。“赤阳精”并非主流医书所载,更多出现在一些丹道、方士的杂录或者偏门药典之中,且记载往往语焉不详,真假难辨。
综合零星的信息,李廷大致拼凑出“赤阳精”的轮廓: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矿物类药物,并非天然形成,而是需要经过极其复杂和危险的“九煅九淬”工艺,用多种至阴至寒的药材(如重便、女菁、阴寒矿石等)反复炮制一种性质原本温和的阳性矿物(可能是辰砂或某种硫化物),最终使其性质发生根本逆转,形成一种外阳内阴、阴极似阳的诡异物质。因其成品色泽暗红,故名“赤阳精”。
其药性正如郑老所记:性烈,阴极似阳,善伏血脉,燃耗真阴。它就像一种能量的“逆变器”,能将人体的生机(真阴)转化为毁灭性的“阴火”。
炼制此物,不仅需要高超的技艺,更需要极端的环境,通常选在阴极阳生之地(如冬至时节的极寒深井,或常年不见阳光的古墓深处),利用天地间的至阴之气来完成最后的“点化”。
这就解释了为何此物如此罕见,以及凶手为何能掌握这种失传的邪门技艺。他很可能得到了某本记载了“赤阳精”炼制方法的邪门典籍,并且找到了合适的炼制地点!
知道了“赤阳精”的来历和特性,寻找解药的方向就更加明确了。要破解它,必须从其炼制原理的反方向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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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其“至阴”根基:需要至阳至刚、能深入血分、破除阴凝的药物。李廷将目光锁定在了生附子(需严格炮制减毒)、天雄、肉桂心等,考虑以《金匮要略》中的四逆汤或白通汤为基础进行化裁,以其大辛大热之性,破阴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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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其“阴火”:需要引火归元、镇潜浮阳的药物。他选择了童便(取自健康男童,性咸寒,最能引火下行)、牡蛎、磁石、朱砂(微量,镇心安神),考虑配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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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真阴”:这是长期工作,需用左归饮、大补阴丸等方剂加减,重用熟地、龟板胶、猪脊髓等填补真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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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设计了一个名为“破阴回阳汤”的复杂方剂,融合了上述思路。他先在动物身上进行安全性测试,确认无明显毒性后,开始谨慎地用于那两名危重患者。
效果是显着的!服药一剂后,患者的高热开始消退,神志逐渐清醒,皮下红疹隐退。连续服用三剂后,持续的低热和盗汗也基本控制住,脉象中的“躁急”和“紧束”感明显减轻!
解药有效!
李廷长舒一口气,立刻将方剂公开,指导卫生院和其他诊所的医生,对所有出现类似症状的患者进行救治。河湾镇的医疗危机,终于看到了解决的曙光。
然而,就在救治工作全面展开的同时,贺强那边的追查却遇到了瓶颈。那个冒充“质检员”的嫌疑人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对各药房和诊所的监控也没有发现新的投毒行为。
凶手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暂时蛰伏了起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李廷和贺强都清楚,一个能炼制“赤阳精”、并以其进行大规模人体试验的疯子,绝不会轻易罢手。他一定在暗中观察,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果然,几天后,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在镇外一处废弃多年的古窑洞附近,有上山砍柴的村民闻到了奇怪的、类似硫磺和腥气混合的味道,并在窑洞深处发现了一些疑似制药的痕迹!
古窑洞!阴森避光,正是炼制“赤阳精”所需的“阴极”环境的可能选择之一!
贺强立刻组织警力,准备对古窑洞进行突击搜查。李廷也决定一同前往,他需要亲自确认那里是否是炼制“赤阳精”的巢穴,并可能找到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
这一次,他们能否直捣黄龙,将这个隐藏在药香背后的恶魔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