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正的手在距离被子还有一寸时停住了。
门外宫女的声音又响了一遍:“小财子,你在里面吗?慕容妃急着找你呢!”
建嫒公主在被子里轻轻动了动,但没转身,也没说话。
赢正皱了皱眉。慕容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性格骄纵,若是去晚了,少不了要受罚。但他现在这副模样——刚从阿媚那里回来,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气——若是被慕容妃闻到,恐怕更要惹麻烦。
“知道了,马上过去。”赢正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袍,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小瓶特制的香料,在手腕和脖颈处轻轻抹了抹。这香料是他用几种草药调配的,能掩盖其他气味,闻起来像是普通的熏香。
做完这些,他转身看了一眼床上。建嫒公主依然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赢正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慕容妃的寝宫“流云殿”在皇宫西侧,离赢正住的小院不算远,但也要穿过两道宫门。夜已深,宫道两旁的石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几个巡逻的侍卫远远看见赢正,都恭敬地行了个礼。
“小财子公公。”
赢正微微颔首,脚步未停。他现在是太监的身份,虽然只是个“小财子”,但因为经常在各宫走动,又得建韵公主看重,宫里不少人都认识他。
流云殿内灯火通明。
赢正刚走到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慕容妃娇嗔的声音:“陛下,您看这琉璃盏,是臣妾特地让人从西域寻来的,多漂亮呀!”
“爱妃有心了。”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
赢正心头一紧——皇帝也在?
他定了定神,在门外恭敬地开口:“奴才小财子,奉慕容妃娘娘之命前来。”
“进来吧。”慕容妃的声音传来。
赢正低头走进殿内。殿中摆着一张紫檀木圆桌,桌上摆满了精致菜肴,皇帝南宫玄坐在主位,慕容妃则依偎在他身侧。慕容妃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生得娇艳妩媚,此刻穿着一身绯红宫装,更衬得肌肤胜雪。
“小财子,你可来了。”慕容妃瞥了赢正一眼,语气慵懒,“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御膳房做了一道‘金玉满堂’,陛下尝了都说好。今日本宫也想尝尝,你去给本宫做来。”
赢正心里暗骂。什么“金玉满堂”,不过是前阵子建韵公主想换口味,他随手用鸡蛋、虾仁和时蔬炒的一道菜,名字也是随口起的。没想到竟传到了慕容妃耳朵里。
“奴才遵命。”赢正恭敬应道。
“去吧,做好了直接送过来。”慕容妃挥了挥手,又转向皇帝,“陛下,您再尝尝这酒,是江南新进贡的……”
赢正退出殿外,转身朝御膳房走去。夜里的御膳房只有两个值夜的小太监在打盹,见赢正进来,连忙起身。
“小财子公公,您怎么来了?”
“做道菜。”赢正言简意赅,挽起袖子开始准备食材。
他动作麻利,打蛋、切菜、剥虾,一气呵成。两个小太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哪个太监的刀工如此娴熟,那虾仁在他手中仿佛活过来一般,轻轻一挑,完整的虾线就被剔了出来。
“小财子公公,您这手艺……跟谁学的?”一个小太监忍不住问。
赢正头也不抬:“自己琢磨的。”
他当然不会说,这手艺是上辈子在五星级酒店后厨打了三个月工学来的。那时他还是个穷学生,为了赚学费什么活都干。
油锅烧热,食材下锅,“滋啦”一声,香气四溢。不过一刻钟,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金玉满堂”就出锅了。赢正将菜装进精致的青瓷盘中,又撒上几点翠绿的葱花点缀,这才端着朝流云殿回去。
殿内,慕容妃正在给皇帝斟酒。
“陛下,臣妾听说边疆那边,突厥人又不安分了?”慕容妃状似无意地问。
皇帝抿了口酒,淡淡道:“跳梁小丑罢了,宇文将军自会处理。”
“可臣妾还听说,前几日突厥人夜袭,多亏了建韵公主身边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小财子,是他及时报信,才没出大乱子。”慕容妃笑盈盈地说,“这小财子倒是机灵,一个太监,竟有这般胆识。”
赢正端着菜走到殿门外,正好听见这话,脚步微微一顿。
“爱妃消息倒是灵通。”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臣妾也是关心国事嘛。”慕容妃娇笑,“陛下,臣妾想着,这小财子立了功,是不是该赏点什么?不如……调他到流云殿来伺候?臣妾宫里正缺个机灵的。”
赢正心里一沉。
“此事容后再议。”皇帝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拒绝,“先尝尝这菜。”
赢正深吸一口气,端着菜走进殿内:“陛下,娘娘,菜做好了。”
他将青瓷盘轻轻放在桌上。金黄的蛋块、粉嫩的虾仁、翠绿的时蔬,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慕容妃拿起银筷夹了一块,送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
“嗯!果然不错!”她连连点头,又夹了一块喂到皇帝嘴边,“陛下您尝尝。”
皇帝尝了,也微微颔首:“确实可口。”
“小财子,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慕容妃看向赢正,目光里带着探究。
赢正低头:“回娘娘,奴才入宫前在家帮厨,自己瞎琢磨的。”
“哦?”慕容妃挑眉,“本宫怎么记得,你入宫的档案上写的是……父母早亡,流浪至京城?”
赢正心里一凛。慕容妃查过他?
“是,奴才流浪时在酒楼后厨帮过工,偷学了些。”赢正面不改色。
慕容妃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罢了,本宫就是随口一问。你这菜做得确实好,以后流云殿的宵夜,就由你负责了。”
“这……”赢正犹豫,“奴才还要伺候建韵公主那边……”
“建韵那边本宫自会去说。”慕容妃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怎么,你不愿意来流云殿?”
殿内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皇帝放下筷子,看向赢正。虽然没说话,但那目光里带着审视。
赢正知道,此刻若是拒绝,就是不识抬举,恐怕立刻就要被治罪。但若答应,往后就要在慕容妃眼皮子底下行事,他那些秘密……
“奴才不敢。”赢正躬身,“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分。”
“这才对嘛。”慕容妃满意地笑了,挥挥手,“好了,你退下吧。明晚开始,每晚亥时来流云殿做宵夜。”
“奴才遵命。”
赢正退出流云殿,走出很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夜风凉凉地吹在脸上,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子,眉头紧锁。慕容妃突然要他过去伺候,绝不只是因为一道菜那么简单。这女人想干什么?
还有皇帝……刚才那种审视的眼神,让赢正心里有些不安。难道皇帝察觉到了什么?
他一边思索,一边快步朝自己住处走。快到小院时,忽然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
院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谁?”赢正压低声音。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照在她脸上——是建嫒公主。
赢正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
“我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建嫒公主的声音有些委屈,“你一直不回来,我就出来看看。”
她走到赢正面前,仰头看着他。月光下,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外面只披了件薄披风,显然出来得匆忙。夜风吹起她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慕容妃叫你过去做什么?”建嫒公主问。
“让我做道菜。”赢正简单说,推开门,“先进屋,外面冷。”
两人进了屋,赢正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散开,照亮了简陋的房间。建嫒公主在床边坐下,赢正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然后呢?”建嫒公主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看着他。
赢正在她对面坐下,把慕容妃要他以后每晚去流云殿做宵夜的事说了。
“什么?”建嫒公主脸色一变,“这怎么行!慕容妃那人……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知道。”赢正平静地说。
“你知道还答应?”建嫒公主急了,“你知不知道慕容妃是什么人?她仗着父皇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之前有个宫女不小心打碎了她一个镯子,她竟让人把那宫女的手给打断了!你要是去了她那儿……”
“我不去,现在就得死。”赢正打断她。
建嫒公主愣住了。
“陛下当时也在。”赢正继续说,“慕容妃当着陛下的面开口,我若拒绝,就是不识抬举。轻则打板子,重则……恐怕活不过今晚。”
建嫒公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她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当然知道赢正说的是事实。在这深宫里,主子要你死,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那……那怎么办?”她声音发颤。
赢正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笑了笑:“怕什么?我既然敢答应,自然有办法应付。”
“你有什么办法?”建嫒公主追问。
赢正没回答,反而问:“你今晚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建嫒公主脸一红,低下头:“我……我就是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赢正故意逗她。
“你!”建嫒公主抬头瞪他,眼圈却红了,“昨天你没来找我,今天一整天也没见人影,我还以为……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赢正心里一软。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傻姑娘,我怎么会不想理你?”
“那你昨天去哪了?”建嫒公主追问。
赢正顿了顿。他总不能说,昨天他去了南宫倩那儿,还顺道收了阿媚。
“有些事要处理。”他含糊道。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建嫒公主不依不饶。
赢正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吃醋了?”
“谁吃醋了!”建嫒公主在他怀里挣扎,但力道很轻。
“好了,别闹。”赢正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答应你,以后每天都会抽时间陪你,好不好?”
“真的?”建嫒公主抬头看他。
“真的。”赢正点头,又补充,“不过最近可能会忙一些。慕容妃那边……我得想办法应付过去。”
建嫒公主靠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忽然说:“要不……我去求父皇,让他别把你调去流云殿?”
“别。”赢正立刻反对,“你出面,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慕容妃既然开了口,就绝不会轻易罢休。你若是去求陛下,等于当众打她的脸,她会更恨我。”
“那怎么办?”建嫒公主又愁起来。
赢正沉吟片刻,忽然问:“你对慕容妃了解多少?她娘家是什么背景?”
“慕容妃是镇北侯慕容擎的嫡女。”建嫒公主说,“慕容家世代镇守北疆,手握重兵。三年前慕容妃入宫,就是因为慕容家在北疆立了大功,父皇为表恩宠,才纳了她为妃。”
镇北侯……赢正眯起眼。原来如此。
“慕容妃在宫里,和哪些人来往密切?”他又问。
“这个……”建嫒公主想了想,“她和淑妃关系不错,经常一起赏花听戏。还有……对了,她和大皇兄走得也比较近。”
“大皇子南宫烈?”
“嗯。”建嫒公主点头,“大皇兄的生母早逝,他从小在皇后宫里长大,但皇后对他并不亲厚。慕容妃入宫后,大皇兄就常去流云殿请安,宫里人都说,慕容妃是想拉拢大皇兄,毕竟她没有子嗣,需要有个倚仗。”
赢正若有所思。大皇子南宫烈是皇长子,按理说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人选。但皇帝至今未立储,几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已不是秘密。
慕容妃拉拢大皇子,是想将来有个依靠。那她突然要调自己过去……是想拉拢自己,还是发现了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慕容妃的事?”赢正问。
建嫒公主又想了想,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慕容妃入宫前,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感情很好。但后来慕容家为了攀附皇室,硬是拆散了他们,把慕容妃送进了宫。这事儿宫里没人敢明说,我也是偶然听几个老嬷嬷闲聊时提起的。”
青梅竹马的表哥……赢正心里一动。
“她那表哥现在在哪?”
“不知道。”建嫒公主摇头,“有人说他离家出走了,也有人说他去了边关从军,再也没回来。”
赢正点点头,没再追问。他搂住建嫒公主,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建嫒公主脸又红了,“我不想回去。”
“不行。”赢正这次很坚决,“你一个公主,夜宿太监住处,传出去还得了?”
“可我们昨天……”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赢正打断她,正色道,“昨天没人知道,但今天慕容妃刚找过我,说不定已经有人盯上这里了。你得回去。”
建嫒公主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知道他说得有理,虽然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赢正用储物能力把她送回了寝宫。回来时,已是子时。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慕容妃、镇北侯、大皇子、青梅竹马的表哥……这些信息在脑子里打转。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某种漩涡。
但赢正并不害怕。上辈子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这深宫里的争斗,说到底也不过是权力和利益的游戏。
他有储物空间这个金手指,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还有……赢正想起南宫倩、阿媚、建嫒公主,甚至那个还未完全到手的建韵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
既然来了,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不过当务之急,是应付慕容妃。这女人绝不简单,她调自己过去,肯定有所图谋。
赢正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取出纸笔,借着油灯的光,开始写写画画。他得提前做些准备。
首先,慕容妃要他做宵夜,这既是试探,也是机会。他可以借机在菜里做些手脚——不是下毒,那太低级,而是用一些特殊的药材搭配,长期食用,会影响人的情绪和判断力。
其次,他得查查慕容妃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如果那人还活着,或许是个突破口。
再次,大皇子那边也得留意。慕容妃拉拢大皇子,大皇子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慕容妃?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值得深挖。
最后……赢正停下笔,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皇帝南宫玄。
今天在流云殿,皇帝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赢正能感觉到,那看似随意的目光里,藏着锐利的审视。这位陛下,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有意思。”赢正轻笑一声,吹灭油灯,躺了下来。
窗外,更鼓敲了三下。
三更天了。
赢正闭上眼睛,却依然清醒。他在脑子里把接下来的计划又过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这才放松下来,准备小憩一会。
然而就在这时——
“叮。”
手机震了一下。
赢正瞬间睁眼,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手机。是南宫倩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速来。”
(本章约3200字)
夜色已深,鹏王府的后花园里,南宫倩独自站在一株梅树下,手里攥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白。
一刻钟前,她正准备就寝,忽然听见窗外有异响。推开窗一看,墙头上竟蹲着一个人影!那人见她开窗,不但没跑,反而朝她扔来一个纸团,然后才翻身跳下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南宫倩捡起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司徒家已知柴房之事,欲对你不利。小心身边人。”
没有落款。
南宫倩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柴房那件事,除了她、赢正、她爹南宫鹏,以及昏迷的司徒临风,应该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司徒家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小心身边人”……什么意思?难道鹏王府里有内奸?
她立刻给赢正发了消息。发完之后,又觉得不安,干脆穿好衣服来到后花园等。这里空旷,万一有什么动静,也容易察觉。
夜风吹过,梅花簌簌落下。南宫倩抱紧双臂,只觉得浑身发冷。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啊!”南宫倩惊叫一声,猛地转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我。”赢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南宫倩抬头,看见赢正的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圈一红:“你来了……”
“出什么事了?”赢正松开她,借着月光打量她的脸色,“你脸色很差。”
南宫倩把纸团递给他,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赢正看完纸团上的字,眉头紧锁。他沉默片刻,忽然问:“这字迹,你认识吗?”
南宫倩摇头:“不认识。但这纸……好像是宫里的宣纸。”
“宫里的纸?”赢正接过纸团,仔细看了看。纸质细腻,边缘有淡淡的金纹,确实是宫中专用的“金纹宣”。
宫里的人……为什么要给南宫倩报信?又怎么会知道司徒家要对南宫倩不利?
“你说,会不会是司徒临风自己说的?”南宫倩猜测,“他那天醒了之后,怀恨在心,回家告状……”
“不可能。”赢正摇头,“那件事他有错在先,若是传出去,坏的是他自己的名声。司徒家再嚣张,也不会拿这种丑事大做文章。更何况,你手里有视频证据,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那会是谁?”南宫倩想不通。
赢正没说话。他想起今晚在流云殿,慕容妃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皇帝看似随意却暗藏审视的眼神。
难道……宫里已经有人盯上他了?连带着,和南宫倩的关系也暴露了?
不,不对。如果宫里真要对他下手,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直接找个罪名把他抓起来就行了。
那这个报信的人……是友非敌?
“你说‘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赢正问。
“我不知道。”南宫倩摇头,“但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有时候是走廊的阴影里,有时候是窗外的树后……但我每次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赢正眼神一凛。如果南宫倩的感觉没错,那鹏王府里确实有问题。
“你身边有哪些人?”他问。
“贴身丫鬟小翠,是从小跟着我的,应该没问题。”南宫倩说,“还有两个粗使丫鬟,一个嬷嬷,都是府里的老人。另外……我爹最近给我新配了个侍卫,叫王猛,说是武功不错,专门保护我安全的。”
“王猛?”赢正记下这个名字,“这人什么来历?”
“听说是从边军退下来的,在我爹麾下当过差,后来受伤了,就调来王府当侍卫。”南宫倩说,“我爹说他为人老实,身手也好,就让他来保护我。”
赢正沉吟。从边军退下来的,在南宫鹏麾下当过差……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越是没问题,越可疑。
“这样,”赢正说,“明天你想办法试试这个王猛。”
“怎么试?”
赢正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南宫倩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好,我明天就试。”
“还有,”赢正又说,“这几天你尽量别单独出门。如果非要出门,一定带上那个运动相机,随时开着。”
“嗯。”南宫倩点头,又担忧地看着他,“那你呢?你最近是不是也遇到麻烦了?慕容妃突然要你去她那儿……”
“你都知道了?”赢正有些意外。
“宫里的事,传得快着呢。”南宫倩苦笑,“我虽然不在宫里,但也有几个相熟的宫女,消息还是能听到一些的。赢正,慕容妃那个人不好对付,你千万小心。”
“放心,我有分寸。”赢正搂住她的肩,轻声说,“倒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再有类似今晚的事,立刻联系我,我马上到。”
“嗯。”南宫倩靠在他怀里,心里踏实了许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赢正看时辰不早,便用储物能力把南宫倩送回房间,自己则瞬间回到了皇宫住处。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今晚的事太多太杂,像一团乱麻。慕容妃的突然发难,神秘人的警告,鹏王府可能的内奸……这些事之间,有没有关联?
赢正闭上眼,在脑子里把这些线索一点点梳理。
慕容妃出身将门,父亲是镇北侯,手握重兵。她拉拢大皇子,显然是想在未来的夺嫡中站队。
司徒家也是修炼大家族,势力不小。南宫鹏是王爷,南宫倩是郡主,两家联姻,是典型的政治联姻。但司徒临风那件事,让联姻泡了汤。司徒家失了面子,很可能怀恨在心。
那么,那个给南宫倩报信的神秘人,会不会是宫里某位不想看到司徒家和鹏王府联姻的势力?又或者,是慕容妃的对头?
还有鹏王府的内奸……如果真有内奸,是司徒家安插的,还是宫里其他势力?
赢正越想越觉得,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兴奋。上辈子在商场上,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复杂的局面。越是混乱,越有机会。
“有意思。”赢正轻笑一声,翻了个身,终于有了睡意。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得去会会那个慕容妃。
其次,得查查鹏王府的内奸。
还有……赢正想起建嫒公主委屈的眼神,还有南宫倩担忧的表情,心里一软。得抽时间陪陪她们,不然这几个姑娘该闹脾气了。
他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梦乡。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