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光罩逐渐稳定下来，虽然亮度不如最初，但依旧柔和地笼罩着顶端平台，将外界丛林的潮湿、腥臭和潜在的危险暂时隔绝。平台上一片狼藉，混合着怪物的污血、断裂的武器和散落的箭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和那股奇异的馨香混合的怪异气味。
桑坤带着还能动弹的人手，开始快速清理战场，将同伴的遗体小心移到一边，用布盖好；怪物的尸体则被直接扔下祭坛。鲁铁则带着两个懂点石工和机关的徒弟，紧张地检查祭坛的损伤——尤其是地面上那几处被甄嬛用晶石粉末和火药炸过、如今已焦黑一片的符文区域。
“娘娘，这几处符文被破坏得挺厉害，能量流动在这里阻塞了。”鲁铁指着焦黑处，那里原本发光的纹路已经黯淡断裂，“而且整个祭坛的基础似乎也受了震动，有几块石板松动了。老朽估计，这防护光罩最多只能再维持一两天，而且会越来越弱。”
甄嬛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他们用近乎破坏的方式强行激发祭坛防御，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侥幸。她看向石台，那金属匣上的七色光芒流转速度似乎慢了一些，上方悬浮的星空晶石投射出的星光路径虽然依旧稳定，但明显细弱了不少。
“修复的可能性大吗？”她问。
鲁铁摇头：“难。这些符文和结构太古老太复杂，我们完全不懂原理，只能做些表面修补，治标不治本。除非……能找到这座祭坛原本的设计图或者维护记录。”
设计图？甄嬛想起了石室里那些散落的卷轴和石板。她立刻让人将石室里的所有文字记录和刻痕都仔细拓印或抄录下来，希望从中找到关于祭坛维护和能量调和的更多信息。
与此同时，伤亡统计也出来了。二十三名探索队员（包括甄嬛、桑坤等人），阵亡六人，重伤三人（其中包括一名被怪物利爪开膛破肚的护卫，眼看是活不成了），其余人人带伤，就连甄嬛自己，左肩的旧伤也因为剧烈动作再次崩裂，渗出血迹。尚青莲虽然没直接参战，但脸色更差，似乎强行感应能量流动对她的负担极大。
损失惨重。但他们没有时间哀悼。祭坛的光罩不知何时会失效，净化进程也可能因祭坛受损而中断或出现变故。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对能量源头的探查。
简单处理了伤口，补充了食物和水分（祭坛石室里找到的清水和干果还有不少），甄嬛召集还能行动的核心人员商议。
“我们必须去那里看看。”甄嬛指着星光路径射向的岛屿深处，“按照石室记载和祭坛反应，那里应该是能量泄露的源头，也是净化能否成功的关键。‘渊蛟’号的事故很可能也与之相关。我们需要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是否还能控制，以及……这座岛是否真的能变成我们的新家园。”
“可是娘娘，咱们这点人，伤的伤，累的累，再去闯那种地方……”一个手臂缠着绷带的护卫面露难色。
“我知道很危险。”甄嬛环视众人，“但我们没有退路。‘潜蛟号’载不了所有人回海湾，海湾也支撑不了多久。这里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而且，我们现在有祭坛的保护，有净化的星光指引，有从沉船和洞窟得到的线索。趁怪物刚被击退、净化还在进行，或许是探查的最佳时机。”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愿意跟我去的，站出来。伤势过重、体力不支的，留下，在祭坛这里休整，并保护好这些重要的记录和物品。”
短暂的沉默后，桑坤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胸口裹着渗血的布条，但眼神凶狠：“师母，我还能打。”
接着，鲁铁也站了出来：“娘娘，老朽虽然不懂打架，但懂点机关和勘探，或许用得上。”
又有七八名伤势较轻、意志坚定的护卫站了出来。最后，尚青莲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虚弱但坚定地表示要去：“我的感应……或许能提前预警危险。”
最终，一支十一人的小队组成：甄嬛、桑坤、尚青莲、鲁铁，以及七名精锐护卫。他们带上必要的武器、干粮、水、火把，以及那柄暗红晶石短匕、罗盘，还有抄录的部分关键符文和地图。
留下的人员在祭坛光罩内建立防御，照顾伤员，并继续研究那些古老记录。
小队沿着祭坛后方的另一条古老石阶，向着星光路径指引的方向，再次踏入茂密而危机四伏的丛林。
这一次，路途显得异常“安静”。或许是祭坛的净化之光正在起作用，也或许是之前那场战斗吓退了附近的怪物，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竟然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只有林中偶尔传来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仿佛风穿过岩洞的呜咽。
丛林越来越密，道路几乎被藤蔓和灌木完全掩盖，只能依靠星光路径（在林中也能看到淡淡的光晕指引方向）和尚青莲的罗盘勉强辨识方向。空气异常潮湿闷热，弥漫着腐烂植物和泥土的气息。
随着深入，周围的环境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树木变得扭曲怪异，枝叶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紫色或灰败色。地面上的苔藓和蕨类也颜色诡异，有些甚至发出微弱的磷光。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腥味越来越浓，与祭坛附近的馨香不同，这里的气味更让人感到不安和……躁动。
“能量污染……在加重。”尚青莲捂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这里的环境已经被严重扭曲了。大家小心，不要触碰任何颜色奇怪的东西，尽量踩着岩石走。”
众人更加谨慎。又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那是一片由巨大、光滑的黑色岩石构成的缓坡，寸草不生，与周围茂密诡异的丛林形成鲜明对比。而在缓坡的尽头，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巨大的山体裂缝，裂缝深处漆黑一片，仿佛巨兽的咽喉。星光路径，正笔直地射入那道裂缝之中！
源头，就在那里！
裂缝入口处，散落着许多人工造物的残骸：破碎的陶罐、锈蚀的工具、断裂的武器，以及……更多的人类和怪物的骸骨！许多骸骨纠缠在一起，保持着生前搏斗或挣扎的姿势，景象惨烈。
而在这些残骸之中，他们看到了几具特别的骸骨——它们身上还挂着破烂的、与“渊蛟”号沉船中类似的服饰碎片，旁边散落着一些损坏的、带有“影月”组织风格的金属仪器零件。
“‘渊蛟’号的幸存者……曾经逃到这里？”鲁铁捡起一个锈蚀的罗盘状零件，上面刻着扭曲的蛇形标记。
“他们想进入裂缝，或者……从里面逃出来？”桑坤用刀拨开一具骸骨，发现其胸骨完全碎裂，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正面撞击过。
甄嬛蹲下身，仔细观察裂缝入口处的岩壁。上面有许多新的、凌乱的刮擦和撞击痕迹，不像是古老遗留，倒像是近期……甚至不久前造成的。
“有东西经常进出这里。”她低声道，“可能是那些怪物，也可能……是别的东西。”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裂缝深处，会有什么？
“点火把，进去看看。保持距离，注意头顶和脚下。”甄嬛下令。
火把的光芒投入裂缝，照亮了前方一段距离。裂缝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可以容数人并行。地面和岩壁都是那种光滑的黑色岩石，触手冰凉。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甜腥味和能量躁动感就越强，甚至让人感到皮肤微微发麻，呼吸都有些困难。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的规模远超海湾那个，穹顶高不可见，隐没在黑暗中。而在洞窟的中央，景象令人震撼——
那里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由同样的黑色岩石构成的、形似祭坛但又更加复杂的建筑！建筑呈阶梯状向上收缩，顶端并非平台，而是一个不断向内旋转的、直径约三丈的幽深漩涡！漩涡并非水流，而是由浓稠如墨、却又闪烁着无数细碎星光的黑暗能量构成，缓缓旋转，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声！一股庞大、混乱、充满毁灭与再生矛盾的恐怖气息，从漩涡中散发出来！
而祭坛的星光路径，正连接着这个黑暗漩涡的中心，试图将其“染”上一层乳白色的光晕，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大部分星光都被漩涡的黑暗吞噬。
“这就是……能量泄露的源头？”鲁铁仰头看着那巨大的黑暗漩涡，声音发颤，“我的老天……这……这到底是什么？”
“归墟之眼的一个……支脉？或者泄漏点？”尚青莲脸色惨白，罗盘在她手中疯狂旋转，几乎要脱手飞出，“能量……太庞大了……而且极度不稳定……祭坛的净化，就像试图用一杯水浇灭森林大火……”
甄嬛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这黑暗漩涡，与海图上标记的“归墟之眼”何其相似，只是规模小得多，也更……狂乱。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半块“渊”字令牌，以及短匕上的暗红晶石，都在微微发烫，与这漩涡产生着某种共鸣。
突然，漩涡的旋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一股更强的能量波动席卷而出！洞窟内那些散落的骸骨和杂物，被无形的力量推动，哗啦啦作响！
“小心！”桑坤一把将甄嬛拉到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
几乎同时，洞窟深处、靠近黑色祭坛基座方向的阴影里，传来了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以及……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火把的光芒勉强照过去，只见从祭坛基座后方，缓缓转出了三个巨大的身影！
那是三个“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它们的体型比外面那些甲壳怪物首领更加高大魁梧，全身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黑色岩石般的甲壳，甲壳上布满了扭曲发光的紫色纹路。它们的四肢异常粗壮，手脚已经彻底异化成锋利的骨爪。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它们的头颅——已经没有了人类的五官，只剩下一个光滑的、布满紫色纹路的半球形甲壳，正中央有一道竖直的、如同眼睛般的裂缝，此刻正闪烁着妖异的紫光，冷冷地“盯”着闯入者。
它们的脖子上、手腕上、脚踝上，都缠绕着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身后的黑色祭坛岩石中，仿佛是将它们禁锢在这里的囚徒，也是……守卫。
“这……这就是‘渊蛟’号记录里说的……被隔离的‘异变’船员？他们……变成了这样？还被锁在这里？”一个护卫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三个“岩石守卫”显然与外面的怪物不同，它们更加沉默，更加……有序。它们没有立刻发出嚎叫，只是缓缓地、沉重地迈步，分成三个方向，朝着甄嬛他们包围过来，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那种冰冷的、充满压迫感的凝视，比外面怪物的疯狂嘶吼更让人头皮发麻。
“退！退回裂缝通道！那里狭窄，它们体型大，不容易施展！”甄嬛立刻判断形势。
众人急忙向入口裂缝处退去。但那三个岩石守卫的速度比看起来要快！其中两个猛然加速，如同沉重的战车般冲来，拦住了退回裂缝的路线！另一个则从侧翼逼近，封死了他们向洞窟其他方向逃跑的可能。
“拼了！”桑坤知道无路可退，怒吼一声，挥刀冲向正前方的一个岩石守卫。钢刀狠狠砍在对方抬起格挡的岩石手臂上！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桑坤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钢刀差点脱手！而那岩石守卫的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甲壳都没破！
好恐怖的防御力！
另一名护卫试图用长矛刺击岩石守卫的关节处，长矛折断，岩石守卫反手一挥，骨爪带起凄厉的风声，那名护卫惨叫着被拍飞出去，胸口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眼看是不活了。
完全不是对手！力量、防御、速度，全面碾压！
“用火！用炸药！”鲁铁喊道，同时从背囊里掏出几个简陋的、用陶罐和火药、碎铁片制作的土制炸弹（工匠的应急品）。
点燃引信，奋力扔向岩石守卫脚下。
轰！轰！
爆炸的火光和烟雾暂时笼罩了其中一个岩石守卫。然而，烟雾散尽，那守卫只是晃了晃，身上甲壳多了些熏黑的痕迹，行动丝毫未受影响！
连爆炸都伤不到它们！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这三个怪物，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堡垒！
甄嬛的大脑疯狂运转。短匕？令牌？晶石？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似乎都作用有限。难道要动用最后那块大的幽蓝晶石？可那东西极不稳定，在这么密闭的空间使用，很可能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尚青莲忽然指着黑色祭坛基座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用尽力气喊道：“那里！能量节点的控制接口！和海湾洞窟里石台上的那个……很像！可能需要……令牌！”
甄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黑色祭坛靠近基座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形状眼熟的凹陷——正是半块令牌的形状！和她怀中的“渊”字令牌断裂面能吻合！
难道，完整的令牌，另一半就在这里？或者，半块令牌也能起到某种作用？比如……控制这三个守卫？或者……影响这个黑暗漩涡？
没有时间验证了！一个岩石守卫已经冲破拦截，骨爪带着腥风抓向甄嬛！桑坤拼命扑上来，用刀架住骨爪，却被巨大的力量压得单膝跪地，口喷鲜血！
“掩护我！”甄嬛对鲁铁和剩余护卫喊道，自己则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个凹陷处冲去！
她知道自己是在赌命。赌这半块令牌真的是“钥匙”，赌它插入后不会引发更糟的后果（比如释放这三个守卫，或者引爆能量漩涡）。
岩石守卫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嘶吼，放弃桑坤，转身大步追来！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在震颤！
甄嬛不顾一切地冲刺，距离凹陷还有十步、五步、三步！
身后，岩石守卫的骨爪已经带着恶风抓向她的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甄嬛猛地扑到基座前，掏出怀中的半块“渊”字令牌，看准凹陷的形状，用力按了进去！
咔嚓！
令牌严丝合缝地嵌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追来的岩石守卫，动作猛然僵住，高举的骨爪停在半空。另外两个正在攻击桑坤和护卫的守卫，也同时停止了动作。
整个洞窟内，只剩下黑暗漩涡低沉的嗡鸣和锁链轻轻晃动的叮当声。
成功了？令牌起作用了？
甄嬛喘息着回头，看向那三个静止不动的岩石守卫。它们那竖直的紫色“眼睛”光芒急速闪烁，仿佛在进行某种内部的挣扎或判断。
突然，三个守卫同时转向甄嬛，单膝跪地，低下了那狰狞的头颅！缠绕在它们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但并没有断裂或松开。
这是……表示臣服？还是被控制了？
还没等甄嬛弄明白，黑色祭坛基座上，以嵌入的令牌为中心，一道道紫色的光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爬满了整个基座表面，并且顺着基座向上，一直延伸到那黑暗漩涡的边缘！
漩涡的旋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其中闪烁的星光似乎变得有序了一些，那股狂暴混乱的能量波动也有所减弱。而祭坛投射过来的净化星光，似乎得到了加强，乳白色的光晕开始更有效地渗透进漩涡的黑暗之中。
令牌，似乎起到了稳定和辅助控制的作用！
绝处逢生！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三个跪伏在地的恐怖守卫，又看看那逐渐被星光“安抚”的黑暗漩涡。
“娘娘……这……”桑坤挣扎着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
甄嬛也心有余悸。她走近其中一个跪地的岩石守卫，试着用短匕碰了碰它的甲壳。守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保持着臣服的姿态。
“它们……好像把我当成……令牌的持有者，或者……新的控制者了。”甄嬛猜测道。或许这半块令牌，代表着某种权限，能够命令这些被禁锢在此的“守卫”。
她尝试着指向洞窟入口方向，对守卫下令：“守住入口，不许任何东西进来。”
三个岩石守卫同时起身，动作整齐划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裂缝入口处，如同三尊门神般矗立在那里，面朝外，不再理会甄嬛他们。
真的听命令！
众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了上来。
但甄嬛知道，事情还没完。令牌只是暂时控制了守卫，稳定了部分能量。这个黑暗漩涡的根源问题，以及如何彻底净化这座岛屿，依然没有解决。
她走到黑色祭坛基座旁，仔细查看那些随着令牌嵌入而亮起的紫色光纹。光纹构成了一幅复杂的、立体的能量回路图，其中有一些节点特别明亮，似乎在指示着什么。
尚青莲在鲁铁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她看着那些光纹，又看了看那逐渐被星光渗透的漩涡，轻声道：“令牌……像是在‘修补’或者‘重连’这个失控节点的控制回路。但它只有半块，效果不完全。如果能找到另外半块，或许……能真正关闭或稳定这个泄漏点。”
另外半块令牌，很可能在“影月”组织手里，或者随着“渊蛟”号的灾难失落了。但眼下，至少他们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探查环境，以及三个强大的临时“盟友”。
甄嬛命令众人就地休息，处理伤势。她自己则和尚青莲、鲁铁一起，仔细研究祭坛基座上的光纹和周围散落的“渊蛟”号遗物，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能量节点、关于“归墟之眼”、关于如何彻底解决岛屿污染的信息。
洞窟深处，黑暗漩涡在星光和紫色光纹的双重作用下，缓缓旋转，仿佛一个沉睡的巨兽，暂时被安抚。而入口处，三个岩石守卫沉默伫立，隔绝了外界的危险。
但在这暂时的安全之下，甄嬛心中清楚，更大的谜团和挑战，依然笼罩着这座岛屿，也关系着旧港残部未来的命运。
（第16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