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随手挽了个剑花，漫不经心道：剑对我来说，不过是施展混元神功的一支笔罢了。
这样不行吗？他挑眉看向赵清。
倒也不是不行。赵清席地而坐，长叹一声，只是可惜了这把好剑。
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听说过吗？
拳皇？格斗游戏那个？
少贫嘴。赵清挥出一记猫猫拳，见林峰一脸茫然，继续道：拳王的境界只是二流。
什么？林峰瞪大眼睛。
他从不外放内力，只专注于用内力淬炼肉身。赵清眼中闪过钦佩，配合登峰造极的外功，他的拳头甚至能硬接剑气而不伤。
林峰若有所思：所以...
所以境界并非绝对。赵清与他四目相对，就像你用剑的方式，虽然古怪，却自成一路。
林峰眼中金芒流转。他忽然想到，若二流武者都能达到如此境界，那传说中的天外天又该是何等风景？
林峰体内真气沸腾如岩浆，那种触及未知领域的战栗感让他浑身发烫。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但光是想象就令人心驰神往。
有意思。他嘴角扬起狂热的笑意，那在化境之上还有更高？
化境之上的境界啊...
赵清用树枝轻轻戳着地面，若有所思：武林中人通常称之为玄境，也有人叫半神之境。不过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整个江湖怕是屈指可数。
这么少？林峰惊讶地挑眉。
倒也不一定...赵清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道：要是算上那些隐居山林的老前辈，说不定还挺多的。比如前前前前前代的高手们...
那不早就老死了？
赵清噗嗤一笑：到了玄境就没有寿元限制了。只要道心不灭，就能永生不死。当然我也是听说的。她边说边在地上写下二字，又在旁边添上。
所谓化境，她用树枝轻点地面，就是要与天地元气融为一体。据说真正的高手，连千里之外的气息都能感应操控。
林峰若有所思：就像传说中的以气驭剑？
没错！赵清眼睛一亮，这可是化境的标志。要将心念与自然元气相融，才能初窥门径...
等等，林峰突然打断，这些高深道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告诉我的。
哦...
赵清撇撇嘴，突然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我爹当年可是半步化境的高手。
林峰顿时来了兴趣：那你们家最厉害的是...
赵清的眼神突然变得悠远：是我曾祖父...虽然我们都习惯叫他爷爷...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下来，他老人家是真正的玄境，当年神剑赵家的名号，就是从他手中发扬光大的。
说到这里，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神色。
林峰喉咙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本想问神剑赵家为何会遭灭门之祸，但看着少女强撑的笑脸，终究没能问出口。
他轻轻揉了揉赵清的脑袋。
笨手笨脚的。赵清突然拍开他揉脑袋的手，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你是不是想问，堂堂神剑赵家怎么会被人灭门？
你这丫头会读心术不成？
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赵清苦笑着解释：那年曾祖突然失踪了。以他老人家的修为，不可能是被人所害，多半是...她顿了顿，多半是羽化登仙了。
偏偏那时父亲正在闭关冲击化境的关键时刻...她咬得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冷了下来，定是有人泄露了这个消息。
林峰默默握紧拳头：该死的。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突然天旋地转，林峰一把将赵清抱起来转了个大圈。少女的惊叫混着笑声在耳边炸开：放我下来！都是陈年往事了...
不行，这安慰你必须收下。
烦死人了！
赵清红着脸捶他肩膀，忽然凑到耳边，吐气如兰：记住了，以后在江湖上遇到麻烦就报我名号。她得意地眨眨眼，我现在可是以神剑赵家传人的身份行走江湖，除了武林盟主，名门正派里比我辈分高的可没几个。
林峰突然瞪圆眼睛：等等！这么说来...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按辈分算，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岂不是要喊你...
林！峰！
赵清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赵清揪着林峰的耳朵解释道：就算顶着神剑赵家传人的名号，也不会真有人把我当老古董看待的。
她松开手：神剑赵家是武林世家，又不是门派。各门各派之间本来就不太讲究辈分高低。
辈分这东西，也就同门之间喊喊师兄师弟罢了。赵清撇撇嘴，不过要是亮出神剑赵家传人的名号，任谁都得给几分面子。
回客栈的路上，林峰还在琢磨赵清说的境界之分。
「玄境」——心念一动，即为武道。
传说中的这类绝学，便是玄境高手的标志。什么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光听名号就让人心驰神往。若能摆个潇洒的起手式，再随手挥出一道心剑，肯定能让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太遥远。
当务之急是先摸到超绝顶的门槛。
嗯...超绝顶...
急什么，练武最忌心浮气躁。
不是...林峰突然坏笑，我是觉得这个词...有点搞笑。
...无聊！
他早就想吐槽了。
超绝顶美少女什么的，这听着怎么那么变态呢。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比武初赛在下周吧？这几天得抓紧修炼了。
你要我陪练吗？
不然我还能找谁？
这倒也是。
赵清轻哼一声，却紧紧攥住林峰的手。
我怕你这个路痴走丢。
是是是，都听赵小姐您的。
这还差不多。
好嘞~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路上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