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撒在太乙山脊上,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与松柏的芬芳。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陈总的办公室,迎面便看到他微微一笑,眼底藏着深意,那种眼神似乎早已知晓我会来。
他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旁摆放着一壶温热的茶水,似乎刚泡好,散发出淡淡的茶香。屋内的光线柔和,映衬得他那份淡定从容更带几分温暖。我还未开口,他轻轻一笑:“这段时间,我们都在这场人生的马拉松里拼尽全力,难免会有些疲惫。”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在慰藉我,也在提醒自己别太疲惫。
我微一笑,心底的疲惫似乎被他这股暖意稍稍冲散,“累点无妨,今天我有些话想和您坦白。”
他点点头,眼神笃定,“请讲。”
马秘书泡好茶后,小心翼翼退下,只留我们二人静谧交流。
我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沉思的感觉:“关于太乙观的未来发展,我有一些新谋划。住持的能力越强,信众也会越多,观内的繁荣指日可待。世玉还年轻稚嫩,我打算亲自坐镇,运用一些巧妙的策略,让这里焕发新生。”
陈总双手一拍,眼睛亮了起来,“这正合我意!我刚刚看完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太乙山的旅游项目还在起步阶段,效果远不如预期。经过几天深思熟虑,我决定请你全权负责那边的事务。”
我微笑应答:“既然如此,那就两头兼顾吧。你若有事,提前通知我。晚上返回宾馆时,我们还能继续细聊。”
“好,就拜托你了。”陈总爽快地点头。
临走时,我心情顿时轻松许多,拨通电话给老萧。他那边欣然应允:“太好了,越快越好,越早过来帮忙越好,咱们得快行动!”
随即,又拨通世玉的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他听后喜出望外:“太棒了!越早越好,我这就安排人手。”
心中激动澎湃,我驾驶着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去,内心满载期待与兴奋。
抵达太乙观时,世玉已在门口迎接我,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期待,连忙引我进入一间朴素的寮房。
“我让大家整理过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点了点眼前这小小空间:一张粗糙的木桌,一把朴实的椅子,一张简陋的打坐小床。
我点头,“换个面积大的房子吧,我得给人解疑释惑,不能局限在这狭小的空间。”
他忙着说:“这是休息的地方。东边有一间宽敞的房子,早已安排妥当,你要坐观,也不怕没有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来到东厢,看到一座雅致简朴的房子映入眼帘,窗明几净,布局合宜,既有平静的气息,又透着一股清雅。
我示意:“你先坐,我有些想法需要和你商量。”于是,我静心端坐,开始沉思。
与世玉闲聊了半小时,他的眼中渐渐带上一抹坚定,“师兄愿意收我为徒,那我以后就称你为师父。”
我摇摇头,笑意悠然:“平时你有空,就到一旁学习;忙时,也帮我管理道观事务。在外人面前,叫我住持,私底下则称我为师父。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凡是有人来咨询,不要说要钱,只说你愿意捐些给道观,多少都行。这笔钱由道观一半,另一半归你作为辛苦费。”我语气平静,却带一丝鼓励。
“第三,把这间房子再添置一些沙发和茶几,增添一些温馨的氛围。”我眉头微扬,心中已有一些构想。
世玉听后,忙不迭地出去交代费心,片刻后,道士们进入,开始认真布置房间,将空间打理得井井有条。有的挂上画作,有的摆上简易的茶具,一切都向着温馨、雅致的方向发展。
我坐在东面,面对大门,安静等待。世玉则坐在南侧的长桌旁,面对一把舒适的椅子,专为来访者准备。北面设有一组长沙发和茶几,方便交流。
布置完毕后,世玉召集道士们,郑重其事地讲述规矩:“凡有人要找弘慧大师,就帮忙引到东寮房。”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像是传达一种使命。
一切就绪,我刚一坐定,忽然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仿佛回到了曾经悠然居的日子。那份安心,那份宁静,慢慢在心头滋长。
就在此时,一位年轻道士牵着一位客人走了进来。
“请问,弘慧道长在吗?”客人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些若有所思的期待。
我点了点头。
这人望了我一眼,眼中浮现一抹惊讶,“我来过几次,都说你不在。”
“从今天起,我白天就在这里坐观。”我笑着回应,话中带着几分从容。
他见我淡然,便知趣地离开,轻轻关门。
那客人自我介绍姓魏,是一位普通白领,但多次感情受挫,让他心情沉重。他的目光里带着些迷茫和期待。
我微笑着,伸出手,“说说你的故事吧。”
魏先生缓缓述说起自己居住在郊区的小镇,离上州城不远,家境普通,却有一座院子和几间平房。父母只有他一人,虽然平凡,却也简单幸福。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要求未免太高了吧。”
他皱起眉头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幻想拆迁补偿,梦想成为富翁。可那些富豪们都喜欢挑挑拣拣的女子。”我打趣他,试图缓解他的压抑。
他脸上浮现一抹羞涩的笑意。
接着,我继续分析:“听说上州的城市发展规划正向南推进,而你家在城东,可据我了解,城东的规划现在暂停了。”我顿了顿,继续说:“这说明某些情况变了,你得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叹气,苦涩地说:“是啊,半年前我辞了职,在城里买不起房,只好回到小镇。我想问大师,我该干点什么生意才能出路。”
我瞥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想法?”
“本想开个花圃,但已经被别人搞成了几百亩的花海。还试过开网吧,但由于资金不足,审批难度大,便不了了之。”他摇头叹息:“后来又想做烧烤摊、炒粉店,可我实在扛不住那些苦水。”
他看了看手机,愣了愣,又关掉了屏幕。
我笑着调侃:“于是,你就开始玩手机、啃老了?”
他羞涩一笑:“也就那样,也没啥别的。”
“玩游戏?群里聊聊?”我继续追问。
“对,偶尔在‘失恋者联盟’群里发几句。”他回答。
我心中一动,止不住问:“那个群叫什么名字?”
“失恋者联盟。”他低声答。
我笑了:“你是这个群的群主?”
他点点头。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像是曾经的自己,那个曾经在黑暗中摸索、满腹梦想,却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正是万山红。
我眼神变得深沉,悠悠道:“你知道吗?你这些想做的生意,其实别人早就做过了。你体力有限,又怕吃苦,这些都成为你的短板。”
“对……您一针见血,我就是个异想天开的知识分子,别人都说我只会做梦。”他说得低低的,却也坦然。
我心里暗暗盘算,心中已有计谋。于是我语气坚定:“我打算教你一件前所未有、真正能让你突破的事情——不仅符合你的知识分子性格,又能避开市场的激烈竞争。”
“师兄,请讲,我听着。”他一脸期待。
“你家不是还有个院子吗?回去盖一座大平房,可不是用来住的,而是当作一个‘失恋博物馆’——一个展览空间,里面陈列你的旧物、你的故事,甚至可以融入一些互动内容。”我语重心长。
他有些迷惑,“那是干嘛用的?”
“用来吸引人,吸引年轻人,也吸引那些回忆往昔的长辈。”我笑着:“让你的小天地成为一个独特的艺术场所,一种特殊的情感体验。”
“可是,怎么赚钱?”他皱着眉头。
“这正是关键。”我笑着:“你可以售票,或者接受捐赠,甚至将展品的故事和回忆在网上分享,吸引更多人关注。”
“你知道吗?这个想法很有新意。”他渐渐露出一丝激动,“我可以用那个空院子,做个大点的展馆,收集朋友、同学、亲戚的旧物,让他们讲述那段难忘的爱恋。”
我继续引导:“在网上建立一个专门的‘失恋故事’平台,征集大家的故事和旧物,再把它们陈列出来。”
他越听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现在还未发现的光彩。
我趁机补充:“上州人口超过千万人,年轻人喜欢新鲜、独特的体验。你办个‘失恋博物馆’,必定会引来无数好奇的人,老人们也喜欢回忆过去的爱情故事。甚至还可能引发一些怀旧潮流,捐赠旧物,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顿了顿:“到时候,只要设定个合理的门票价格,收入就顺理成章。”
他迫不及待,“真的吗?能这么火?”
“当然。这创意,源自一个美国人叫格鲁比希奇。在洛杉矶,他开了世界上第一个‘失恋博物馆’,每年巡展,吸引成千上万的访客。只要你愿意,就能塑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我微笑着鼓励。
他满脸震惊又激动,“只要我下定决心,就能让这个孤独的点子变成现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有想象,就要大胆去做。中国人习惯守旧,但你敢创新,就要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别怕困难,先借你五万块,亏了我不问,赚了我们按比例分成,好不好?”
“好啊!山红哥,太棒了!”他满眼欣喜。
“那我现在转账给你。”我笑着说。
他立刻站起身:“山红哥,我一定试试这个方案!谢谢你!”
“别太激动,先收集旧物,详细规划。别再叫我弘慧大师,叫我山红哥吧,我叫万山红。”我看着他,笑意悠然满满。
他眼中似有光芒绽放,仿佛一条全新的人生道路在他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