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处,叶尘盘坐于星辰鼎旁,周身星火流转,气息沉凝如渊。元婴已成,法力转化为更高级的星火真元,举手投足间蕴含星辰生灭、地火奔腾的磅礴道韵。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星光与火芒交织,深邃如海。
“是时候离开了。”叶尘低语,声音在地火轰鸣中清晰可闻。
这两年间,他不仅稳固了元婴初期的境界,还借着地心源火淬炼,将肉身、神魂、法宝都提升到了新的层次。星辰鼎三块碎片完美融合,虽然缺失最后一耳,但威能已远超从前。新增的“地火掌控”、“星火遁”等神通,让他在火属性环境中如鱼得水。
他起身,心念微动,身形化作一道赤金流光,施展“星火遁”逆着火脉洪流而上。沿途地火非但无法伤他分毫,反而成为遁术助力,速度之快,远超“破云梭”全盛时期。不过片刻,他便冲破地壳,重见天日。
悬停半空,俯瞰下方,叶尘不禁眉头微皱。曾经焚天谷外围的地形已面目全非,一个直径百里的焦黑巨坑映入眼帘,坑内岩浆虽已冷却,但热气蒸腾,焦土遍地,寸草不生。更远处的山峦移位,大地龟裂,显然那场大爆炸的余波影响深远。
“动静确实不小。”叶尘自语,神识如潮水般铺开,瞬间覆盖方圆两千里。元婴修士的神识足以洞察秋毫,巨坑外围有些零散的低阶修士在小心翼翼地“捡漏”,远处则有几道隐晦的神识扫过,但并未停留。南宫博、乌图、冥月公子等人的气息已消失无踪,想来他们都以为他已陨落,早已离去。
这正是叶尘希望看到的。他改换容貌,化作一名面色焦黄、气息维持在金丹中期的西域散修,换了身普通青袍,驾起一道不起眼的遁光,朝着东方飞去。他打算先回赤岩城打探消息,再决定下一步行止。
数日后,赤岩城巍峨的赤红城墙映入眼帘。城池依旧,但城内气氛明显不同。街道上多了许多行色匆匆、气息彪悍的修士,酒肆茶楼中关于“焚天谷巨变”、“古殿虚影”、“元婴修士陨落”的讨论不绝于耳。
叶尘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随后前往“四海阁”,以出售几件“偶然”在火狱荒漠捡到的火属性材料为名,与一位老管事攀谈。
“道友运气不错,这‘赤炎晶’品相上佳。”老管事验过货,笑眯眯道,“如今这玩意儿价格涨了三成,都是托了那场大爆炸的福。”
“哦?在下闭关年余,刚出来走动,不知那焚天谷究竟发生了何事?”叶尘故作好奇。
老管事来了谈兴,压低声音:“道友算是问对人了。两年前,焚天谷深处突发惊天爆炸,地动山摇,据说连赤岩城都感到了震动。后来有元婴真君前去探查,发现焚天谷外围几乎被夷平,地心火脉暴走,形成了个巨大的‘炎魔坑’。传闻是有上古禁制被触动,引发了地火暴动。那一役,据说有中土来的南宫家元婴、我西域天狼部的乌图长老,还有星海之眼的冥月公子,都受了不轻的伤。更有人说,看到有修士驾驭一尊星光宝鼎,冲入了爆炸核心,疑似是……星宫那位新近崛起的‘叶尘’,结果尸骨无存。”
叶尘不动声色:“星宫叶尘?此人很有名?”
“何止有名!”老管事眼神发亮,“此子不过金丹修为,却在星墟秘境、归墟、焚天谷接连闹出天大动静,从南宫家、鬼王宗、星海之眼多方围剿中屡次逃脱,据说身怀星宫至宝碎片。两年前那一炸,都以为他死了,连星宫后来派来的星陨长老在坑边静坐三日,也只能叹息离去。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更低,“近来又有新的传闻,说那叶尘可能未死,而是借地火遁走,因为有人在中土北境,疑似发现了他的踪迹,似乎在寻找什么。当然,这只是传闻,真假难辨。”
叶尘心中微动。中土北境?那里正是极寒之地,与星辰鼎感应最后一只鼎耳的方位隐隐相合。难道真的有人发现了线索,还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引他现身?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告知。”叶尘付了灵石,离开四海阁。他又去了趟“猎荒者”区域,混在人群中听了些零碎消息。综合来看,两年前焚天谷事件震动不小,但他“陨落”的消息已被大多数人接受。南宫家、星海之眼似乎已将注意力转向他处。星宫方面,星陨长老曾来查探,后返回中土。西域本地势力,金刚宗与摩罗教摩擦增多,天狼部似乎有些异常动向。
总体而言,外界对他的搜捕暂时放松,但暗流依旧汹涌。尤其是那个“中土北境”的传闻,让他心生警惕。
是夜,叶尘在客栈静室中沉吟。星辰鼎对最后一只鼎耳的感应越发清晰,确实指向北方,一片名为“北冥冰原”的极寒绝地。那里环境恶劣,盛产冰属性宝物,也有上古寒冰修士的遗迹传说,危险性不亚于归墟、焚天谷。
“必须去一趟。但去之前,需做些准备,并了解一下中土这两年的变化,尤其是星宫和仇家的动向。”叶尘打定主意。他打算先秘密返回中土,前往星宫在北方的一个据点“天璇城”,那里是北境门户,消息灵通,也能暗中联系星宫,确认情况。
他再次改变容貌,伪装成一名游历的筑基散修,通过赤岩城的跨域传送阵,数次中转,耗费半月,终于回到了中土地界。
中土依旧繁华,但隐隐多了一丝肃杀紧张的气氛。沿途城池,盘查似乎严格了些,关于“幽冥海活动频繁”、“上古封印松动”、“各大宗门加紧备战”的流言时有耳闻。
叶尘没有停留,直奔北境的天璇城。此城位于中土北部边境,毗邻北冥冰原,是由星宫、太一门、御灵宗等几家大宗门共同掌控的边境重镇,鱼龙混杂,也是前往冰原冒险的修士主要补给点。
缴纳灵石入城后,叶尘明显感觉到此城气氛更加紧绷。街道上巡弋的执法弟子明显增多,且修为不低。来往修士大多神色凝重,少有闲谈。他敏锐地察觉到,城中多了不少气息阴冷、功法诡异的修士,虽然极力掩饰,但逃不过他的神识,似乎是……幽冥海的人?他们竟然已渗透到边境大城?
叶尘心中警惕更甚。他在城中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才来到城西一处僻静的巷子,那里有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门匾上有个淡淡的星辰标记——这是星宫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他走入铺中,柜台后是一名昏昏欲睡的老掌柜。叶尘上前,手指在柜台上看似随意地敲击出一段特定节奏,同时袖中露出半面“巡天监”客卿长老令牌。
老掌柜浑浊的眼睛骤然闪过精光,打量了叶尘伪装的容貌一眼,低声道:“客官要买什么?”
“星辰砂,三两。”叶尘说了暗语。
“星辰砂紧缺,只有二两,但有一批新到的‘北冥寒铁’,客官可要看看?”老掌柜回应。
暗语对上。老掌柜示意叶尘进入后堂。后堂有禁制隔绝。老掌柜关上门,转身看向叶尘,神色恭敬了许多:“不知是哪位长老驾临?此地是‘暗星’丙七号据点,老朽姓陈,负责此间事务。”
叶尘恢复本来容貌,但气息依旧收敛。陈掌柜看到叶尘真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声音颤抖:“您……您是叶尘长老?!您真的还活着!太好了!星陨长老和星璇师姐他们一直不肯相信您已陨落!”
“陈掌柜,低声。”叶尘示意他冷静,“我确实侥幸未死,但此事需暂时保密。我且问你,我‘陨落’这两年,中土和星宫情况如何?星陨长老、星璇他们可好?还有,城中似乎多了不少幽冥海的人?”
陈掌柜平复心情,神色转为凝重:“叶长老,您回来的正是时候,也是……最不是时候的时候。中土近来暗流汹涌,恐有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