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画递过一杯温水，柔声问道：“是华哥的电话？”
“嗯，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催我写剧本。”秦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无奈地笑了，“一件事刚落定，另一件事就找上门，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出名了就是这样啊。”柳如画挨着他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心疼，“以前你写剧本还能安安静静待几天，现在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秦寿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下来，“不过你放心，等你《琅琊榜》的主角戏份拍完，我就带你去港岛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正好那边可以筹备《无间道》的选角和剧本打磨，还能约徐客导演碰一碰《射雕英雄传》的拍摄计划，一举两得。”
“徐客导演？《射雕英雄传》？”柳如画眼睛亮了亮，“你真要拍这部武侠剧？”
“嗯，之前就跟徐导聊过，他对这个Ip很感兴趣，也认可我的改编思路。”秦寿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期待，“等《无间道》的前期工作理顺，就启动《射雕》的筹备，到时候让你挑个喜欢的角色，过过武侠瘾。”
柳如画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期待：“这还真是停不下来了。刚拍完一部，下一部的计划就排到跟前了。”
“累了就歇着，有我呢。”秦寿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带着承诺，“不管工作再多，我都会陪着你。等忙完这阵子，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度个假，什么剧本、什么剧组，全都抛到脑后。”
柳如画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满是安稳。
虽然未来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虽然娱乐圈的喧嚣从未停歇，但只要身边有他，再忙碌的日子，也透着甜蜜和盼头。
她抬头看了眼秦寿，笑着说：“好啊，我等着你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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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白日的天光彻底隔绝在外。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床头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着满桌的空酒瓶和烟蒂，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烟草和压抑的怒火交织的味道。
范水水蜷缩在沙发里，身上还穿着从王大师“王府”回来时的黑色西装，领口依旧歪歪扭扭，只是脸上没了之前的病态亢奋，只剩下狰狞的恨意。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半瓶威士忌，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
“李莲花！你这个婊子！”她将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敢设计老娘！你以为跑去国外就没事了？王大师被捕，你这个‘干女儿’、拉皮条的，看你怎么翻身！”
骂声落下，房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
往事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年和李水水的恩怨情仇，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清晰得像是昨天才发生。
她们的结识，是在十年前的偶像剧《青春萌动》剧组。
那时李水水已经出道两年，算是小有名气的小花，而她还是个跑龙套的新人。李水水待她极好，手把手教她拍戏，还把自己的经纪人华姐介绍给她，笑着说“以后咱们一起在圈里打拼，互相照应”。
那时的她们，同吃同住，分享秘密，是圈里人人羡慕的“神仙姐妹”。
也是靠着华姐的引荐，她才得以签约天盛娱乐，还认了华姐做干妈。
彼时的李水水，是天盛当之无愧的头号女星，资源拿到手软，主演的几部剧都爆火，人气居高不下。
可她范水水，从来就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人——她有野心，有颜值，更有豁得出去的狠劲，她不想永远活在李水水的光环下。
机会很快来了。
一部大制作古装剧公开选角，李水水早已内定女主角，甚至已经进组围读剧本。可她暗中联系了投资方，用一场屈辱的潜规则，硬生生抢走了这个角色。
直到剧组官宣演员名单那天，李水水才知道自己被最信任的姐妹背后捅了一刀，当场在公司哭红了眼，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李水水性格软糯，被粉丝称作“白莲花”，在人际场上远不如她长袖善舞。
自从抢了那个女主角后，她的事业一路高歌猛进，接演了多部名作，还拿下了含金量极高的齐放奖最佳女主角，彻底取代了李水水的“一姐”位置。
而李水水，则因为资源断层，渐渐没了新作，风头被她死死压住，只能在一些小成本剧里打转。
可风水轮流转。
两年后，华姐因为利益纠纷和天盛决裂，和大老汪、汪老二隔空骂战，闹得满城风雨。
华姐走的时候，根本没打算带她，而她也担心离开天盛后没了资源，索性咬咬牙，用自己手里的一些“把柄”说服了大老汪兄弟，硬是留在了天盛。
也就是从那时起，李水水开始了反击。
她没想到，天盛经纪部的新负责人倪雪见，竟然是李水水的亲妹妹！有了这层关系，李水水的资源瞬间逆转，好剧本、好代言源源不断地找上门。
而她范水水，除了大老汪兄弟为了留她许下的几部电影，几乎再也接不到像样的资源，两人的争端也从暗斗变成了公开叫板，在红毯上抢c位、在颁奖礼上互泼冷水，成了圈里人尽皆知的笑话。
她本以为，凭借冯大钢执导的《大哥大》，自己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战，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
可万万没想到，税务问题突然被曝光，她一夜之间从顶流沦为劣迹艺人，半隐退不说，还被化妆师刘正勒索了一千万。
而李水水，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竟然还落井下石，联合那个五短肥胖、满脸油腻的神棍王大师，设计了一场“改命”的骗局，把她骗得团团转！
“几十万……这点钱老娘不在乎！”
范水水双手抓着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眼底满是生理性的厌恶，“可那个猥琐的老东西！在那张恶心的五腿床上对我做的那些事……”
她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卫生间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想到王大师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还有他嘴里念叨的“阴阳调和”“天人合一”，她就觉得浑身发麻，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都搓掉。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钻进她的脑海，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王大师当时说，“作法”要“身心合一”，精华必须保存在体内，才能“吸纳纯阳之气”，所以坚决不让她采取任何防护措施！
那时她被“国际范”的美梦冲昏了头，又被刘正的勒索和税务的麻烦搞得心神不宁，竟然真的信了这个鬼话！
可现在，王大师是骗子，那些所谓的“秘法”全是假的！
“不……不行！”范水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之前得知王大师被捕时还要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必须立刻吃后悔药！现在就吃！”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卫生间，在行李箱里翻找起来，双手抖得厉害，把里面的衣服、化妆品翻得乱七八糟。
找不到药，她又疯了似的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经纪人吴姐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吴姐！快！给我买紧急避孕药！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的吴姐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答应：“水水你别急，我马上去买，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范水水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行李箱，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恨李水水的阴狠，恨王大师的猥琐，更恨自己的愚蠢和贪心。如果不是自己野心勃勃，如果不是自己想走捷径，如果不是自己轻信了那些鬼话，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税务风波、刘正勒索、被人骗财骗色，现在还要面临意外怀孕的风险。
范水水看着满地狼藉的房间，只觉得一阵绝望——她的人生，好像已经彻底跌入了深渊，再也爬不出来了。
而明天，就是秦寿的庆功会。
天盛的人还要去参加，还要去求秦寿给资源。
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彻底凉了。
范水水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底布满红血丝，狼狈不堪。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抹掉眼泪，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狠劲——
就算摔得再惨，她也不能认输。
秦寿的资源，她必须拿到手。李水水欠她的，她迟早要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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