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接过表格，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信息都没错。
然后在申请人签名那一栏，再次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比刚才更流畅了些。
按手印的时候，红色的印泥沾在拇指上，有点凉。
王主任接过签好的表格，放进一个标着“摊位申请”的文件夹里。
“好了，申请材料没问题了。”他合上文件夹，看着陈风父子，“你们来得还算早，目前申请的人不算太多。”
“那这个摊位……”陈建国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点紧张。
王主任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又喝了一口水。
“是这样，”他放下杯子，身体向前倾了倾，“新市场的摊位，都是统一规划的，大小、格局都差不多。”
“我们考虑到公平起见，”王主任继续说道，“到时候市场装修好了，会通知所有申请人过来，搞个抽签仪式。”
“抽签？”陈风看向父亲。
陈建国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对，抽签。”王主任点点头，解释道，“每个摊位都编了号，到时候大家随机抽，抽到哪个算哪个。这样一来，谁也不用托关系，谁也不用争，全看运气，对大家都公平。”
陈风明白了。
这样确实公平。
省得有人找关系抢好位置，到时候心里不平衡。
他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眉头也舒展开了。
“这个办法好。”陈建国点点头，语气里带着赞同，“公平，就该这样。”
“可不是嘛。”王主任笑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我们绝对一碗水端平。到时候会请几个商户代表和镇里的领导一起监督，保证公开透明。”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陈风问道。
“快了。”王主任说，“现在正在搞内部装修，地面铺瓷砖，顶上装灯，估计还得半个月吧。弄好了会提前三天通知你们。”
“行，那我们就等通知了。”陈建国站起身，“谢谢王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啥！”王主任也跟着站起来，“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你们能来申请摊位，支持镇上的工作，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把陈风父子送到门口。
“以后有啥问题，随时过来找我，或者打电话也行。”王主任指着门旁边贴着的一张纸，“上面有我办公室电话。”
“好的，谢谢王主任。”陈风也道了谢。
“不客气，慢走啊。”王主任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陈风和父亲走下台阶。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阳光好像比刚才更暖了些。
“这下放心了。”陈建国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轻轻舒了口气。
“嗯，抽签挺好，公平。”陈风点点头。
他刚才还有点担心，怕好位置都被人内定了。
现在看来，这个王主任办事还算公道。
“王主任这人，看着还行。”陈建国评价道，“说话实在。”
“是啊。”陈风想起王主任提到林晚晴时的样子，心里有点感激。
要不是林晚晴在外面夸他，王主任估计也不会这么热情。
“中午回去，给晚晴姐打个电话，谢谢人家。”陈风心里想。
父子俩沿着路边的树荫往镇口走。
镇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骑着自行车的人叮铃铃地从身边经过，车后座有的载着菜篮子，有的坐着小孩。
路边的小摊支起来了，卖包子的蒸笼冒着白汽，香味飘得很远。
“爸，中午想吃点啥？”陈风问。
“回家吃吧，你妈估计都做好饭了。”陈建国看了看天，“还早。”
“也行。”陈风点点头。
路过一家杂货店，陈建国停下脚步。
“等会儿。”他走进店里。
陈风在门口等着。
店里传来老板和父亲的说话声。
很快，陈建国拿着一条烟走了出来。
“给你大伯他们带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他们。”陈建国解释道。
“嗯。”陈风应了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
“对了，”陈建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抽签，你觉得我们运气能咋样？”
陈风笑了笑：“不知道，听天由命呗。反正位置都差不多，只要人流量大，哪个摊位都一样卖货。”
“话是这么说，”陈建国还是有点嘀咕，“要是能抽到个靠近门口的，或者中间的位置，肯定更好。”
“那也没办法，”陈风拍了拍父亲的胳膊，“想太多也没用，到时候抽了就知道了。咱们货好，不怕没人买。”
陈建国想想也是。
儿子说的对。
他们的鱼，品质摆在那儿，不愁卖。
“也是，”陈建国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只要货好，啥位置都行。”
“到时候你妈也能轻松点，让她来帮忙管，省的在家接一些手工，累得很”
“嗯，到时候让老妈也过回老板的瘾”陈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