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幡展开，遮天蔽日。
幡下亿万怨魂嘶吼着扑向天剑门主、地煞宗主、玄阴教主。
三位超圣初期的宗主，在凡人眼中已是站在云端的存在。
此刻却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
“不——！！”
天剑门主疯狂挥动天霜剑，万丈寒冰冻结一片怨魂。
但那些被冻结的怨魂，在冰中裂开嘴，开始啃食寒冰。
咔嚓咔嚓……
坚不可摧的万年玄冰，被怨魂当糖豆般嚼碎吞下。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地煞宗主脚下的骷髅头喷出绿色鬼火，烧融了数千怨魂。
但被烧融的怨魂化作黑烟，重新凝聚，反而更多了。
“杀不死……它们杀不死！”
玄阴教主的铜镜射出的腐蚀神光，照在怨魂身上。
怨魂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腥臭的脓水。
但脓水落地后，又生出更多细小的怨魂，如同蛆虫般爬向他们。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脸色惨白。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闯进了……猎食者的巢穴。
林枫站在幡杆旁，静静看着这一幕。
如同看一场……戏剧。
“怨魂们饿太久了。”
祂轻声自语。
“慢慢吃，别噎着。”
话音落下。
怨魂们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
但它们的手段，更加……残忍。
一群怨魂围住了天剑门主。
它们没有直接撕咬，而是……
开始……剥皮。
无数只苍白的手，抓住天剑门主的白袍。
嗤啦——
白袍被撕碎，露出下方的皮肤。
那些手继续，抓住他的皮肤。
一点点，一寸寸，像脱衣服般，将他的皮……活剥下来。
“啊啊啊啊——！！！”
天剑门主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的皮被完整剥下，挂在半空中。
皮肤下，是鲜红的肌肉组织，还在微微抽搐。
怨魂们捧着那张人皮，像捧着战利品，嘻嘻笑着:
“这张皮不错，可以当灯笼~”
“我要用他做一面鼓~”
“骨头可以当笛子~”
它们讨论着如何“废物利用”。
而天剑门主，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但他的神魂，被怨魂强行唤醒。
被迫“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皮被剥离的痛苦。
另一边，地煞宗主的下场更惨。
怨魂们将他按在地上，掰开他的嘴。
然后，一只怨魂化作细长的黑色虫子，钻进了他的喉咙。
顺着食道，爬进胃里。
在他体内……产卵。
“呃……呃……”
地煞宗主眼球凸出，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他能感觉到，无数细小的虫卵，在他内脏中孵化。
那些幼虫啃食他的肝、肺、肠、胃……
从内到外，一点点将他……吃空。
他的肚子开始膨胀，皮肤变得透明。
能清楚看到，里面有无数的黑色虫子在蠕动。
最终，他的肚子炸开。
亿万黑虫涌出，将他残存的尸骨也啃食殆尽。
黑虫们吃饱后，重新化作怨魂，回归幡中。
玄阴教主看着两个同伴的下场，精神彻底崩溃。
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饶命……饶命……”
“我愿为奴为婢……我愿……”
她的话没说完。
因为怨魂们，已经抓住了她。
它们没有杀她。
而是……改造。
无数只怨魂的手，刺入她的身体。
将她的骨骼一根根抽出，替换成……人骨法器。
腿骨换成哭丧棒，臂骨换成剥皮刀，肋骨换成抽筋鞭……
最后，将她的头骨取下，炼成一面……人皮鼓。
鼓面，就是她被剥下的脸皮。
怨魂们敲打着人皮鼓，发出沉闷的声响:
“咚……咚……咚……”
每一声鼓响，玄阴教主的残魂就在鼓中哀嚎一次。
她被永世囚禁在这面鼓中，永世被敲打，永世哀嚎。
做完这一切，怨魂们心满意足地回归幡中。
幡面上，多了三件“装饰品”——
一张人皮灯笼。
一窝食人黑虫。
一面人皮鼓。
林枫看着这三件新藏品，点了点头。
“手艺有进步。”
祂重新盘膝坐下，等待下一批“客人”。
消息，已经传开了。
戮仙谷中有绝世宝物，但谷中有一个……吃人的怪物。
这消息不仅没吓退各方势力，反而激起了更多……贪婪。
“吃人的怪物？”
“那它守护的宝物，该有多珍贵？！”
“抢！必须抢！”
更多的势力，朝着戮仙谷涌来。
第二波，来了五个势力。
“血刀堂”、“白骨观”、“五毒教”、“合欢宗”、“炼尸门”。
全都是臭名昭着的魔道宗门。
他们联袂而至，打算先联手除掉怪物，再瓜分宝物。
但踏入戮仙谷的瞬间——
万魂幡的幡布，再次展开。
亿万怨魂，再次扑出。
这一次，怨魂们的手段更加……多样化。
血刀堂的弟子们，被怨魂按在地上，活生生……抽血。
怨魂们用指甲划开他们的血管，将血液一点点吸出。
吸干后，将他们的干尸挂在幡杆上，随风摇晃。
白骨观的修士们，被怨魂拆成骨头。
怨魂们将他们的骨骼拼接成各种“艺术品”——有的拼成椅子，有的拼成桌子，有的拼成……人骨风铃。
风铃摇晃，发出骨头碰撞的清脆声响。
五毒教的弟子们，被怨魂喂下了自己炼制的毒药。
那些毒药在他们体内发作，将他们自己……融化。
融化后的毒液，被怨魂收集起来，炼成了新的毒雾。
合欢宗的男女修士们，被怨魂……配对。
不是普通的配对。
是将他们的身体缝在一起，变成连体人。
然后，在他们耳边日夜播放……春宫图的声音。
让他们在极致的欲望中，永世不得满足，永世痛苦。
炼尸门的修士们最惨。
他们被怨魂……炼成了尸傀。
不是普通的尸傀。
是将他们的神魂封在尸体中，让他们自己操控自己的尸体。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去攻击自己的同门。
永世不得解脱。
五派联军，全军覆没。
林枫的收藏，又多了五件。
第三波，来了十个势力。
第四波，来了二十个势力。
第五波，来了五十个势力……
戮仙谷外，已经堆满了尸体。
谷中的土地，被鲜血浸泡成了暗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尸臭、毒雾、怨气。
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但林枫，依然盘膝坐在谷中央。
祂的气息，在一次次吞噬中，稳步提升。
超圣中期……超圣中期巅峰……触摸到超圣后期的门槛……
万魂幡也在进化。
幡面上的怨魂数量，已经突破了……十亿。
幡内的魂国，疆域扩张到了千亿里。
魂国中，演化出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甚至……生灵。
那些“生灵”，是被吞噬者的记忆碎片凝聚而成。
它们在魂国中“生活”、“修炼”、“厮杀”，产生的怨气，又滋养着魂国。
形成了一个……永动的怨气循环。
幡杆顶端的血色骷髅头，眼眶中的九色业火，已经凝聚成了……实质。
化作两朵九色莲花，在眼眶中燃烧。
幡杆上的九条魔龙，已经长出了血肉。
它们缠绕在幡杆上，龙眼中倒映着魂国的景象。
这杆幡，正在朝着……混沌至宝的方向进化。
而这一切，都被谷外的人，看在眼里。
“那杆幡……在吞噬生灵进化！”
“它每吞噬一个势力，就变强一分！”
“不能再让它吃下去了！”
终于，有真正的……大佬坐不住了。
第七日。
谷外，来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赤着双脚，长发如瀑。
她的容貌，美得……不真实。
不是凡俗的美，是一种“法则级”的完美。
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发丝，甚至每一个呼吸，都符合大道的韵律。
她的手中，握着一支……玉笛。
笛身通体翠绿，雕刻着百鸟朝凤图。
她站在谷口，没有踏入。
只是……吹响了笛子。
笛声悠扬、空灵、缥缈。
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是从心底深处响起。
笛声传入谷中。
那些正在嘶吼的怨魂，突然……安静了。
它们愣愣地站在原地，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
像是在回忆什么。
回忆生前的温暖，回忆亲人的笑容，回忆美好的时光……
“这是……”
林枫睁开眼睛，看向谷口。
看向那个吹笛的女子。
“唤魂笛。”
“能唤醒怨魂生前的记忆，让它们暂时恢复清醒。”
“不错的法宝。”
祂站起身，提着万魂幡，走向谷口。
女子停下吹奏，看向林枫。
她的眼眸，是罕见的……七彩琉璃色。
“道友，收手吧。”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
“你已经杀了太多人，造了太多孽。”
“再杀下去，会引来……天谴的。”
林枫看着她，没有说话。
只是……提起了万魂幡。
女子见状，叹了口气。
“看来，是说不通了。”
她抬起玉笛，再次吹响。
这一次，笛声变得……急促。
不再是唤醒记忆，而是……引动心魔。
笛声所过之处，怨魂们开始……自相残杀。
它们眼中的迷茫，变成了疯狂。
但不是对外人的疯狂，是对……自己人的疯狂。
它们开始撕咬同伴，吞噬同类，将魂国搅得天翻地覆。
万魂幡的幡面，开始剧烈颤抖。
幡内的魂国，陷入了……内战。
“心魔笛音？”
林枫点了点头。
“你比之前那些废物，强一点。”
祂抬起手，按在万魂幡的幡杆上。
掌心，灰黑色的光芒涌入。
幡杆震动。
幡面上，那些自相残杀的怨魂，突然……停下了。
它们齐齐转头，看向林枫。
然后……
跪下了。
亿万怨魂，同时跪拜。
朝着它们唯一的主人。
“不错的笛子。”
林枫看向女子手中的玉笛。
“我要了。”
祂一步踏出，出现在女子面前。
伸手，抓向玉笛。
女子脸色微变，身形暴退。
但她退得快，林枫追得更快。
两人的身影，在谷口处……消失了。
不是瞬移，是进入了……另一层空间。
那是女子用笛音构建的……心魔幻境。
幻境中，林枫看到了……自己。
不是现在的自己。
是……前世的那个林枫。
那个被瑶光圣地追杀，被天命道宫通缉，被所有人唾弃的……蝼蚁。
他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眼中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林枫看着前世的自己，沉默了三息。
然后……
抬起了脚。
一脚，踩在了那个“自己”的头上。
咔嚓！
头颅碎裂，脑浆四溅。
“错就错在……”
林枫轻声自语。
“你太弱了。”
幻境，轰然破碎。
女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手中的玉笛，脱手飞出。
林枫伸手，接住玉笛。
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笛声响起。
但不再是空灵的天籁。
而是……亿万怨魂的嘶吼。
“现在……”
林枫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