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整，宿舍的门被准时敲响。
黎沐尘打开门，凌霜果然站在门外。
她依旧穿着那身深蓝色的改良旗袍，勾勒出纤细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腰身曲线。但与白天不同的是，她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短款针织开衫，似乎是为了抵御夜间的寒气。
最引人注目的，依旧是那双腿。今晚，她换了一双新的白色长筒丝袜，质地似乎更厚实一些，带着细微的螺纹纹理，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丝袜极其贴合地包裹着她笔直修长的双腿，从旗袍开衩处延伸而出，袜口消失在裙摆的阴影下，引人无限遐想。她脚上还是那双黑色的平底布鞋，安静地踩在地面上，无声无息。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扫过黎沐尘，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间到了，走吧。”
林晓雨和爱丽丝也准备好了。爱丽丝换上了一双干净的黑色作战靴和深灰色运动袜，整个人显得干练利落。林晓雨则还是穿着白天的运动鞋和袜子，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临出发前，黎沐尘忍不住低声对林晓雨和爱丽丝嘱咐：“一定要小心，保持联系，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吹哨子。”
“知道啦，你也小心。”林晓雨点点头。爱丽丝则对他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四人分成两组，在五楼的楼梯口分开。
林晓雨和爱丽丝向上，前往6-9层。黎沐尘则深吸一口气，跟着那道冰冷的、穿着白丝长袜的背影，向下走去，开始了2-5层的巡逻。
大厦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白天的喧嚣和忙碌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旷而压抑的寂静。应急灯散发着幽绿或惨白的光芒，勉强照亮走廊和主要的通道，但更多的区域则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仿佛藏着未知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灰尘和隐约霉味混合的奇怪气味。
黎沐尘紧握着苏雪儿发的钢管（巡逻标配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凌霜走在他前面半步，步伐轻盈而稳定，那双白色长筒丝袜在幽暗的光线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指引方向的微弱灯塔。
随着逐层巡逻，黎沐尘的心中也越来越震惊。他原本以为革命军也就几百人顶天了。但实际巡逻下来，他才发现这座裕安大厦的内部空间被改造和利用到了极致。
2层到5层，原本的商场区域被大量隔断，改造成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集体宿舍、储藏室、甚至还有小型的工作坊。透过一些没有关严的门缝，他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双层床或地铺，住满了人。
虽然已是深夜，但仍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咳嗽声、甚至小孩的哭闹声。粗略估算，光是这四层楼，住下数千人绝对没有问题！再加上其他楼层和战斗人员，韩枭麾下统治着上万人恐怕并非虚言！
能在这末世之中，建立起如此规模的组织，并且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尽管这秩序残酷而扭曲），韩枭此人，绝对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黎沐尘不禁更加好奇，韩枭那所谓的“特殊能力”究竟是什么？能让他驾驭住这么多亡命之徒和进化者？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前面的凌霜身上。她巡逻时极其专注，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每一个可能的藏匿点。她的侧脸线条冷硬，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仿佛一座没有感情的精密仪器。那双穿着白丝长袜的腿，移动时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充满了力量感，与她冰冷的外表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
黎沐尘看得有些出神。这个少女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同时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对她那双似乎永远一尘不染的白丝长腿……
突然，凌霜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却如同碎冰般砸在黎沐尘耳边：“你，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黎沐尘浑身一僵，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没想到自己偷偷的打量会被发现，而且被如此直接地戳破！一股热血猛地涌上脸颊，耳朵根瞬间烧得通红。
“我……我……没……没有……”他支支吾吾，紧张得手心冒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霜缓缓转过身，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直视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黎沐尘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甚至更糟的准备。
然而，凌霜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在他通红的脸和无处安放的眼神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和并无恶意。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下眉，然后便转回身，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天气。
黎沐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他再也不敢胡乱打量，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但内心深处，对这位冰霜少女的好奇心却不减反增。
接下来的巡逻没有再发生任何插曲。2至5层虽然居住密度大，但晚上管理似乎很严格，并没有人随意走动。巡逻完毕，两人返回五楼居住区。
恰好，林晓雨和爱丽丝也从楼上下来了。四人汇合，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凌霜见到她们，连脚步都没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单人宿舍，关上了门，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