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的展览规格远超预期,不仅汇聚了各地非遗手工艺品,更有不少收藏界人士与文化学者到场。林砚带着精心挑选的青瓷参展,既有复刻古瓷韵味的经典器型,也有融入现代设计的创新作品,摆进展位时,清润的青釉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莹亮光泽,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
开展当日,一位白发老者伫立在展台前许久,指尖轻轻拂过一件刻着山水纹样的青瓷瓶,目光里满是动容。他转头看向林砚,声音带着几分厚重:“这釉色、这肌理,是真正的古法手艺,难得有人能守得这么扎实,还能做出新意来。”老者是业内知名的陶瓷收藏家,多年来致力于非遗手艺的保护与传播,他的认可,让林砚心里满是暖意。
展览期间,不少人向林砚抛出合作橄榄枝,有高端酒店想定制专属青瓷餐具,有文创机构想深度开发青瓷周边,还有电视台邀约他录制非遗纪录片,想把青瓷烧制手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林砚一一审慎对接,始终坚守底线:所有合作都不能违背匠心,每一件作品都要经得起打磨。
纪录片拍摄时,镜头跟着林砚从瓷土筛选开始,记录下揉土的力道、勾勒纹样的专注、调控窑火的谨慎,也拍下了作坊里年轻人学艺的身影。镜头里,窑火燃起时的火光映亮眉眼,出窑时看到完美青瓷的欣慰笑容,都藏着对这门手艺最纯粹的热爱。片子播出后,林砚和他的手工青瓷被更多人熟知,不少偏远地区的年轻人也留言说,想赶来学艺,让老手艺在家乡落地。
作坊的规模渐渐扩大,林砚特意开辟了一间传习室,摆放着各类工具与样品,供学徒们钻研学习。他制定了严苛的学艺规矩,从基础的瓷土辨识到复杂的釉料调配,每一步都要扎实掌握,没有三年以上的打磨,不许独立烧制精品。有学徒急于求成,偷偷简化工序,被林砚发现后,当场敲碎了烧制的瓷器,沉声道:“手艺容不得半点投机,慢下来才是快,守住心性才能守住手艺的魂。”
苏晚早已能独当一面,不仅技艺精湛,还能精准对接各类合作,帮林砚分担了不少压力。她牵头做了青瓷文化体验活动,邀请市民走进作坊,亲手揉土、勾勒简单纹样,感受手工青瓷的魅力。每次活动都座无虚席,大人小孩围着案台,指尖沾染瓷土,眼里满是新奇,不少孩子结束后还念叨着要再来,这份纯粹的喜爱,让林砚愈发坚定了传承的决心。
这年深秋,师父的忌日那天,林砚带着师徒几人,烧制了一窑最纯正的天青瓷,摆放在师父的牌位前。青釉温润透亮,恰如师父当年留下的古瓷碎片,光影流转间,似有传承的暖意流淌。苏晚捧着一杯热茶,轻声道:“师父若在,看到如今的景象,定会很欣慰。”
林砚望着案上的青瓷,眼底泛起柔光。从独自守着破败作坊,屡败屡试的孤寂,到如今师徒成群,手艺远扬的热闹,那些熬过的日夜、扛过的质疑,都化作了此刻的安稳与笃定。老窑烟火未熄,匠心代代相传,青釉里藏着岁月的温度,窑火中承着梦想的光亮,这门老手艺,终在坚守与传承里,绽放出长久的荣光,岁岁绵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