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站在崖边，手指从玉瓶上收回。阳光落在他脸上，暖意让他眼皮轻跳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把那股刚突破后的虚浮感压下去。
远处山道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白虎耳朵一动，转头看向那边。孙悟空正倒挂在树上晃荡，听见声音也翻了个身，蹲在树枝上伸长脖子望。
“又来人了？”他说。
陈玄没说话，只把手从储物袋上移开。他心念一动，识海里九柄虚影剑轻轻震了一下。他心通开启，十丈内的动静立刻清晰起来。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头象妖，体型比普通妖大了一圈，背上扛着一块晶石矿，通体泛蓝，边缘还带着天然纹路。他每走一步，地面就微微颤一下。
后面跟着一头鹿妖，手里捧着一株银白色的小草，叶片上像是凝了霜。再往后是几个小妖，有的抬着炉子，有的抱着酒坛，走路都很小心。
带头的是个黑袍角妖，头上生着弯角，披着暗纹长袍。他走到崖前，拱手行礼：“乱石山陈玄前辈在否？我等奉北岭妖王之命，特来道贺。”
陈玄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灵铺外的空地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平和：“我是陈玄。诸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
象妖上前一步，把肩上的灵晶矿放下。石头落地时发出闷响，表面裂开几道细缝，有光从中透出。“这是地底三百丈挖出的纯晶矿，献给前辈稳固金丹。”
陈玄点头，伸手在矿石上扫过。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高纯度灵晶矿，可炼制灵器】。他没动声色，只说：“辛苦了。”
鹿妖连忙上前，双手递上月光草。“此草生于极阴之地，千年才成一株，能助修行者宁神定气。”
陈玄接过，指尖触到叶片时，一股凉意顺着手臂往上爬。他知道这东西珍贵，不是随便能拿出来的。“你也费心了。”
黑袍角妖挥手，身后三个小妖赶紧上前。一个扛着雷纹竹，竹节上有天然符文；一个抬着青铜炉，炉身刻着兽形图腾；最后一个抱着酒坛，红纸封口，坛身温热。
“雷纹竹可引天地雷气，青铜炉为古法铸造，适合炼器。这坛酒是百年灵酿，能提灵力。”黑袍角妖说完，示意小妖把东西放好。
陈玄一一查看，然后对那几个小妖说：“你们搬得远，坐下歇会儿吧。”
他在旁边找了块平整石头，让白虎推过来当凳子。几个小妖面面相觑，最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还是半屁股挨着边，不敢真放松。
孙悟空从树上跳下来，绕着那坛酒转了一圈。“嘿，你们都送这么贵的东西，俺老孙怎么办？”
他挠了挠头，忽然拔下一根金毛，在手里搓了搓，变出一朵小花。“给！这是我身上最结实的一根毛，回头你拿去炼什么分身符、替命灯都行。”
陈玄接过，认真放进储物袋最内层。“这礼我记下了，以后真要炼分身符，第一个找你收材料。”
孙悟空咧嘴一笑，尾巴甩了甩，又蹦回树上去。
气氛松了下来。象妖和鹿妖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这人虽强，却不摆架子。黑袍角妖也略显轻松，不再绷着脸。
“前辈刚入金丹，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他说，“这些东西不算贵重，只是我们一点心意。日后若有差遣，北岭妖族随时听令。”
陈玄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摆摊的。你们看得起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谁。以后有难处，直接来找我就行。”
这话一出，几个小妖眼睛都亮了。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进了这位的名单，以后买符箓、换丹药都能优先，说不定还能赊账。
太阳慢慢升高。山风拂过，吹动陈玄的衣角。他转身走向灵铺，把雷纹竹插进土里固定，青铜炉放在柜台旁，灵晶矿收入储物空间。月光草被他单独包好，放进贴身口袋。
他心念一动，系统界面浮现：【检测到稀有材料：月光草（千年级）、雷纹竹（地脉孕育）、灵晶矿（纯度92%）、古法青铜炉（可炼器），是否录入材料库？】
他点了“是”。
当天夜里，众人散去。篝火熄灭，崖顶恢复安静。白虎跃上灵铺屋顶趴下，耳朵偶尔抖一下。孙悟空蜷在树杈上睡着了，嘴里还叼着片树叶。
陈玄坐在灵铺前，闭着眼调息。体内金丹缓缓转动，带动灵力循环。他忽然感觉到系统有动静。
界面自动弹出：【材料整合完成，解锁新商品：灵晶剑（2000灵石）、月光披风（1500灵石）】。
他睁开眼，嘴角微扬。
这两样东西他早就在脑子里想过用途。灵晶剑适合卖给那些缺趁手法宝的散修，月光披风则能吸引女修买家。价格不高不低，正好试探市场反应。
但他没急着上架。
他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挂出去，就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货源来历。北岭妖族这次来送礼，说明他已经成了某些势力眼中的合作者。这时候太急着赚钱，反而容易引来麻烦。
他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升到中空，洒下清光。白虎趴在屋顶，尾巴垂下来晃了晃。
陈玄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他走到灵铺后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未打磨的灵晶，又拿出一小截雷纹竹。
他准备先试炼一把小刀，看看这些材料的特性。
刚把材料摆好，远处山林传来一声鸟鸣。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连成一片。
他停下动作，侧耳听了一会儿。
那不是普通的鸟叫。是某种信号。
白虎也醒了，翻身站起，盯着山林方向。
陈玄把灵晶收进袋子，拿起放在旁边的短剑。剑柄冰凉，握在手里很稳。
山风突然停了。树梢不动，连虫鸣都消失了。
他看着那片漆黑的林子，呼吸放轻。
一只乌鸦从树冠飞出，翅膀拍打的声音格外清晰。它掠过崖顶，在空中转了个圈，朝西边飞去。
陈玄盯着它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发现剑刃上反射出一丝微弱的光。那光不是来自月亮，也不是火堆余烬。
而是从剑身内部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