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过山脊，陈玄站在木案前等了半个时辰。老者始终没说话，只是把布袋拿进袖中，抬手掀开一只陶瓮的封泥，倒出半杯酒液放在案角。
“明日此时，带三样东西来。”他终于开口，“北原云菇三两，寒潭心露一瓶，还有你铺子里最差的一坛符水。”
陈玄点头，转身就走。
他知道这是考验。对方不交秘方，却让他拿东西换资格。这局不是买卖，是入伙的投名状。
他回到灵铺时天已大亮。白虎还在柜台边趴着，耳朵抖了抖，鼻子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
“有酒气。”它睁开眼，“不是昨天那股。”
“今天能有更多。”陈玄走进后屋，从铁箱里取出玉简和刻笔，把老者提的要求记下。他又翻出几个储物袋，清点材料，发现北原云菇库存只剩一两，得现去寻。
他没急着出门，先在系统界面打开商铺后台。光幕浮现，货架空着，只有一行字提示：可上架物品未录入。
他伸手从布袋里取出那半杯酒液，轻轻倒入一个玉瓶，贴上标签：“仙酿·初试版”，定价三百灵石，限购五十份。
点击上架瞬间，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高阶灵气波动，是否开启跨域推送？
他选了是。
又从另一袋里倒出几滴符水，混进劣质灵液，调成浑浊的褐色液体，标为“返工酒渣”，价格设为零，备注“免费试饮，限一人一份”。
做完这些，他走出门，把玉瓶和空杯放进柜台下的暗格。
“准备接客。”他对白虎说。
白虎站起身，甩了甩尾巴，走到门口站定。
不到两刻钟，第一道交易提示响起。
【交易达成：幽谷蛇妖购得“仙酿·初试版”一瓶，支付三百灵石。】
陈玄看了一眼收益栏，灵石数量跳动了一下。他没动声色，继续整理货架。
又过了片刻，第二笔、第三笔接连成交。买家来自不同方向，有山南的老松精，也有西岭的岩甲龟族。消息正在扩散。
中午时分，灵铺外传来脚步声。十几个妖修围在护盾外，伸头往里看。
“听说这儿卖能涨修为的酒？”
“我朋友刚喝完，打坐一个时辰，气感顺了三成。”
有人开始敲阵法边缘，发出嗡嗡响。白虎低吼一声，上前一步，肩背拱起，爪子在地上划了道痕。
人群立刻退了几步。
但没过多久，更多身影从林间涌出。狼妖带着两个手下最先冲到前面，鼻孔张大，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真是好东西！”它仰头一吼，“谁也别拦我，这酒我要定了！”
话音落下，七八个熊妖挤上来，推搡着往前凑。一个獐子精被撞倒在地，爬起来也不敢喊，只顾拍身上的灰。
护盾开始轻微震颤。
陈玄走上前，推开小门，站在石台上。
所有人安静了一瞬。
“听好了！”他声音不高，但穿透力强，“今日三档售卖——限量珍品抽签定主，普通佳酿先付先得，返工酒渣免费试饮。”
台下一阵骚动。
“抽什么签！老子出双倍价！”
“免费的我也要！”
陈玄抬起手，掌心浮出一块玉符，里面记录着酒液入体后的灵气变化曲线。
“不信功效的，现在可上前试饮返工酒渣。”他说，“十分钟内若有气息提升，当场送一瓶基础款。”
没人动。
片刻后，一只猿妖从人群中跳出，满脸疤痕，修为在筑基初期。它接过一杯浑浊液体，一口灌下。
十息过去，它呼吸变深，胸口起伏加快。二十息后，体内经脉发出细微鸣响，像是水流冲开了堵口。
围观者哗然。
“真涨了！”
“快给我也来一杯！”
陈玄收回玉符，点头示意白虎打开侧门。三个装着返工酒渣的小坛搬了出来，排在地上。
瞬间抢空。
他又让白虎抬出五瓶标号的仙酿，挂在杆子上展示。
“这五瓶，留给抽中签的人。”他说，“规则很简单——每人交十块下品灵石参与，写名字丢进箱子，午时三刻开箱。”
场面终于稳住。
交钱的队伍排了起来。狼妖骂骂咧咧，还是扔进一堆碎石块。熊妖们用兽牙抵账，獐子精掏出一把干草药。
陈玄坐在柜台后，一边收东西一边录入系统。灵石不断流入账户，还有一些稀有材料也被换进来——千年寒铁碎片、雷击木芯粉末、甚至一小块妖王骨片。
这些东西他都留着，没转手。
傍晚前，五十瓶基础仙酿全部售罄。抽签结果也出来了，五个幸运儿当场开瓶痛饮，其中一人直接盘坐下来，进入顿悟状态。
消息像风一样传出去。
天还没黑，山路上已经挤满了赶来的妖族。有的背着包裹，有的抬着箱子，都是拿来换酒的。
陈玄当众宣布：“明日加酿一百坛，价格不变。”
人群欢呼。
几十个没能买到的妖修干脆在铺外搭起简易窝棚，守着位置不肯走。狼妖蹲在最前面，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眼睛盯着铺门。
白虎爪边堆着几块碎牙和半截角，都是刚才强行闯关被它打掉的。它舔了舔嘴角血迹，低声对陈玄说：“这比打架还累，但赚得多。”
陈玄看着满地灵石和宝物，嘴角微扬。
他打开系统界面，香火经验条涨了一小截。商铺等级显示：一级升二级进度37%。
正要关闭页面，一条新提示跳出：
【特殊任务触发：首日销售额突破五千灵石，奖励“初级酿造精通”与十枚混沌本源结晶。】
他扫了一眼当前总额：四千八百二十六。
还差一百七十四。
他抬头看向门外排队的人群，目光落在一个背着木箱的野猪妖身上。那箱子沉得很，走路时地面都在轻颤。
“那位兄弟。”他招手，“你箱子里是什么？”
野猪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家传的千年寒铁矿核，拳头大，纯度高……能换酒吗？”
陈玄站起身，绕过柜台走过去。
“可以。”他说，“但我不要整颗。”
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递过去。
“切下一小块就行。剩下的，明天还能再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