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的手指还按在监控屏上，红点已经越过了第一道围墙。川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来了，第一只进院了。”
他没回头，只把耳机往耳朵里压了压：“别急着开火，先看它们怎么走。”
画面里那只机械兽四肢僵硬地爬过断墙，锈迹斑斑的头部左右摆动，红光传感器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地面。它没有乱窜，而是直奔能源平台方向，步伐稳定得不像失控机器。
“不对劲。”冯磊低声说，“普通变异种不会这么有目标。”
“我也觉得。”川音接口道，“它们的行动频率同步率98%，有人在远程发指令。”
风鸢站在高台边缘，翼刃微微展开又收回。她抬头看了眼夜空，灰雾压得很低，没有飞行单位。“天上没人接应，这波是纯地面试探。”
石山握着锤柄守在能源舱侧门，脚边放着三个Emp手雷。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手指沾了点油渍。“这些家伙走路滴油，明显是临时拼装的废料机。”
影璃站在阴影角落，整个人几乎融进黑暗。她手里捏着一枚信号干扰器，眼睛盯着院墙缺口。“三处入口都堵死了，它们只能从正面来。要是有后手，应该藏在地下。”
冯磊听完三人汇报，终于开口：“按计划执行。川音主攻，其他人警戒，别让漏网的靠近核心。”
“收到！”川音声音一扬，“老冯，我要上了！”
她双眼金环瞬间亮起，一层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波从她体内扩散出去。那是一种特殊的震动频率，专打电子系统神经。空气泛起轻微涟漪，就像水面上被扔了颗小石子。
第一只机械兽突然停住，脑袋猛地一歪，红光闪烁几下后熄灭。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整支队伍像是被集体断电，一只接一只栽倒在地，连倒下的姿势都差不多。
“鸿蒙共振波生效！”川音喊，“全部瘫痪，持续十秒以上！”
冯磊盯着屏幕确认：“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是统一控制。现在清场。”
话音刚落，川音炮口微调，一道细长的金色光束射出。第一只机械兽胸口的核心部位瞬间炸开，火花四溅但爆炸范围极小。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每一击都精准命中弱点，没有多余浪费。
十七秒。
二十只机械兽全部报废，院子里只剩下焦黑残骸和袅袅青烟。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连基地外墙都没蹭掉一块漆。
“搞定！”川音收起炮口，“零损耗，电量还剩百分之八十九，想再来一波也行。”
冯磊终于松了口气，嘴角扯了下：“你还真不怕累。”
风鸢从高台跃下，落地时轻巧无声。她走到最近的一具残骸前蹲下，用刀尖拨弄断裂的机械臂。“关节连接处用了旧型号螺丝，明显是仓促组装。这不是正规部队，更像是临时凑出来的测试兵。”
石山提着锤走过来，一脚踢翻一只半毁的机械兽，露出底部一块烧焦的电路板。“这里有接收器，微型的，藏在腿关节里。信号源不在附近，应该是远程操控。”
“难怪行动这么整齐。”冯磊走过去捡起那块电路板，“谁在背后动手脚？教派？还是别的势力？”
影璃这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扫描仪。“我标记了三处可疑点，都在围墙外五十米内。敌人知道我们会防守，故意选了最显眼的路线进攻，像是在演戏。”
“演给我们看？”风鸢皱眉，“目的呢？”
“试探。”冯磊站起身，“看看我们有没有受伤，战力恢复到什么程度。这块碎片融合成功，川音升级完成，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来验证。”
“那我们让他们看够。”川音得意地说，“下次来点难的，让我试试新护盾能不能扛住导弹。”
冯磊没接这话，反而看向远处灰雾笼罩的废墟。“不对劲的是，它们的目标太明确了。直接冲能源平台来，连伪装都没有。这不像是侦查，倒像是……送死。”
“有人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影璃低声说，“或者，想让我们忽略什么。”
石山敲了敲地面：“地下有动静。刚才共振波释放时，我感觉脚下震了一下，不是来自这些破铜烂铁。”
冯磊立刻反应过来：“川音，扫描地下三十米内结构。”
“已经在做了。”川音回应，“检测到一条废弃管道，走向……通往旧实验室遗址。而且，管道壁上有能量残留，很新鲜，不超过两小时。”
风鸢眼神一紧：“那是我们之前抓铁律的地方。他们修通了暗道？”
“不一定是要进攻。”影璃分析，“可能是撤离路线，也可能是转移什么东西。”
冯磊沉默几秒，然后下令：“所有人回防核心区入口。川音留在主通道待命，保持低功耗运行。风鸢继续盯空中，石山加固能源舱防线，影璃去排查所有地下通道入口。”
“明白。”三人同时应声。
川音停在维修区门口，装甲表面还泛着金光。她轻轻活动了下折叠翼雏形，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次打得真痛快。”
冯磊站在她旁边，望着清理完毕的院子。地上散落着残骸零件，其中一块金属片反着微弱的光。他弯腰捡起来，发现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三角形套着圆圈，像是某种编码。
“这不是教派的标志。”他说。
川音凑近看了一眼：“没见过，但信号频段有点熟，像是……之前那个假碎片用过的加密方式。”
冯磊眉头一皱：“他们是故意让我们拿到真碎片，然后再派这种带标记的机器来引我们注意？”
“有可能。”川音点头，“这波不是攻击，是传信。”
“那就别急着拆解。”冯磊把金属片放进战术袋，“等莉娜回来再看。”
他转身走向指挥台，脚步沉稳。基地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铁皮屋顶的声音。这场战斗结束得太快，快得让人心里发毛。
川音忽然开口：“老冯，你说……他们到底想让我们看到什么？”
冯磊停下脚步。
他没回答。
远处灰雾中，一只未完全损毁的机械兽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指尖冒出一串短促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