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务室。
这个点只有值班的刘医生在，看见两人满身颜料的样子，眼镜差点滑到鼻尖。
“这是怎么了？打架了？”刘医生开着玩笑。
“墙绘事故。”
李慕婉轻声解释，“他的手受伤了。”
刘医生看了看戮默手背的伤口，又看了看两人身上的颜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
“年轻人啊……坐那边，我去拿药。”
戮默坐在病床边，李慕婉站在一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腕，她慌忙松开。
刘医生拿着医药箱回来，一边给戮默消毒一边絮叨。
“伤口不深，但沾了颜料，得好好清理。你们这些学生啊，大晚上的折腾什么……”
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戮默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始终停留在李慕婉身上。
她被他看得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小姑娘，你也检查一下，摔倒有没有伤到哪里？”刘医生突然问。
“我没事，他护住我了。”李慕婉轻声回答。
刘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我去后面拿点纱布，你们等一下。”
还顺手拉上了布帘，医务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李慕婉盯着地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每晚都来？”
“想看着。”
李慕婉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抬起头，正对上他转过来的视线。
“看什么？”
“看你画画。”
“那为什么不走近一点？”
“怕打扰你。”
就在这时，帘子后面传来刘医生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和一声轻笑。
李慕婉?(? ???w??? ?)??害羞地低下头。
戮默却神色如常，只是受伤的那只手悄悄握成了拳，血又流了出来。
“别动！又流血了”
李慕婉一眼瞥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刘医生出来，看到这情景，摇头失笑，“说了别乱动。来手伸过来，包扎上就好了。”
最后又塞给李慕婉一盒创可贴。
“回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擦伤。好了，赶紧回去吧，宿舍快关门了。”
两人道谢离开。
“我送你回宿舍。”
李慕婉点点头，两人并肩走着，中间保持着一点距离，手臂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
女生宿舍楼到了，李慕婉停下脚步。
我到了。
戮默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最后还是李慕婉先动了，那......我上去了，晚安！
嗯。晚安！
李慕婉挥挥手，走进宿舍楼。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戮默才缓缓转身。
随即看向自己的右手，嘴角弯了一下，然后离开。
......
校庆日终于落幕。
学生们对着那幅《时光长河》拍照留念。
墙绘在白天看更加震撼，晨光斜斜地铺在墙面上，从远古到未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特别是那个民国女学生，淡蓝色的发带在晨光中仿佛真的在飘动。
*
学生纪律部办公室。
周驰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瞥一眼办公桌后专注工作的戮默。
他总觉得老大最近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心情似乎不错？特别是在看到手机某些信息时。
这时，戮默起身去倒水。
周驰的目光落在戮默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上，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提醒。
【明天10点，市美术馆画展，VIp】
“哟？”周驰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提高音量。
“老大，你明天要去看画展？我听说票不是开售半小时就抢光了吗？黄牛都炒到天上去了！你居然搞到票了？还是VIp？可以啊老大！”
戮默没回答，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周驰挑了挑眉，他看了看戮默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手机。
老大居然不设密码？
他迅速伸手拿起手机，手机竟然真的没设锁屏密码，一滑就开。
屏幕解锁的瞬间，周驰瞬间瞪大眼睛。
手机停留在备忘录界面。
【生理期推测：每月中旬，约15-20号。下次预计在下周三左右。需备红糖姜茶、暖宝宝。忌生冷辛辣。】
【饮食偏好：喜欢草莓及草莓味制品，但不喜过甜。】
【习惯小动作：思考或专注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特别可爱】
【常去地点：除教室宿舍外，艺术楼天台。桂花林。图书馆。偶尔去体育馆看篮球赛。】
周驰手指一滑，下面还有更多。
“卧槽……”
周驰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老大你这是在玩恋爱攻略游戏吗？还带记笔记的？”
戮默的水杯砰地砸在桌上，他一把夺回手机，耳根速度变红。
“闭嘴。”
周驰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但笑意实在压不住，一边擦眼泪一边试图管理自己的表情。
“不......不是，老大，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也太详细了吧？你这观察力用在追女孩上，简直是降维打击啊！不过你连人家生理期都推算？还备红糖姜茶？这也太贴心了吧？”
戮默锁上手机，眼神冰冷，“下个月，非洲交换生名额归你。”
“别啊老大！我错了！我真错了！”
周驰瞬间弹起来，双手合十，夸张地做求饶状，差点给戮默跪下。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您的伟大攻略事业神圣不可侵犯！我嘴贱！我该死！求放过！”
戮默一个犀利地眼神甩过去，周驰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
他凑近一点，低声道：“说真的，追了这么久，还没拿下？”
戮默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应该啊，按你这攻略程度，普通女生早该感动得投怀送抱了。”
周驰摸着下巴，“难道李慕婉是那种特别难追的？”
键盘敲击声停顿了一秒。
周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眼睛一亮，“该不会……你还没表白吧？”
戮默身子微微一僵。
“我靠，真的假的？都记人家生理期了，还没表白？老大你该不会是……不敢吧？”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戮默缓缓抬头，眼神危险，“你很闲？”
“不不不，我就是好奇。”
周驰赶紧摆手，又忍不住八卦，“不过说真的，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全校都传疯了，说你们早在一起了。”
戮默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没在一起。”
“啊？”
“她不知道。”
周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做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你的心意？”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算是默认。
周驰忍不住扶额。
“老大，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操作我真的看不懂了！事无巨细地对她好，天天制造偶遇，结果连句喜欢都没说出口？
“你这是在玩纯情暗恋吗？还是在实践什么终极追求大法？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戮默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锁屏壁纸是那天雨夜的偷拍照。
“不急。”
“还不急？”
周驰差点跳起来，夸张地比划着，“论坛上已经有人开赌局了，赌你什么时候表白！”
“你很吵。”戮默冷冷地打断他。
周驰就像没有听见一样，随即露出一个坏笑。
“哦~ 我懂了~ 老大你是怕吓到她，想慢慢来，温水煮青蛙，让她不知不觉爱上你，对吧？高！实在是高！不过……”
他又开始忍不住想笑。
“不过老大，你那个生理期推算和红糖姜茶计划，也太有爱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啊？我都替你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