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丹丹忙擦了泪,让福庆、福德守好了门,进了寝殿。娘娘手里紧紧抓着帕子捂在胸前,痛哭失声。二人急的忘了称呼,思思坐到床边紧紧搂住了娘娘:“夫人冷静些,你昨日才生产,不能这样哭的。”
丹丹站在床前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夫人公子的仇报了,咱们该高兴的,别哭了。公子知道会心疼的。”
清婉越发痛了,自己的选择若相公知道,早痛彻了心扉了。他用尽一切护着自己,自己却做了他最不愿的选择。一手紧握着帕子不舍得从胸前移开,可又觉得脏污的身子不该离相公的血如此之近。满面迷茫痛哭换成了落泪无声。
思思再忍不住了,抱住夫人哭了起来。丹丹抹了泪,泪又落下,想张口劝可自己先哭出了声。坐到床边拥住了二人,只会说一句:“不能哭,不能哭了。”
三人相拥痛哭,里面的声音越发大了,福庆抹了把泪,昂头让自己不能再掉泪珠子了,成了太监自己也是个爷们儿得有担当,哭哭啼啼的让公子知道得踹屁股了。
福庆刚止住了泪,就鄙夷的看一眼福德:“你守好了,我去外殿看看,免得让人闯进来,也看看前面有没有消息。”
福德看到福庆的那一眼知道自己被鄙夷了,可没办法他的泪止不住,只能抹了把泪又泪眼朦胧的点头。
福庆在前殿里等来了前朝的消息,急急的跑回来,禀了一声里面无人应答,福庆激动着想禀给娘娘又禀一声,里面依旧传出哭声。福庆推开门走了进去。
福德没防福庆向里闯,伸手想拉,福庆已然进门,反手关了门,把依旧满眼泪意的福德关到了门外。福德气的跺脚可不能追进去,赶忙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听里面说什么。
福庆到了内寝殿门前禀:“回娘娘,前朝有消息了。”
清婉发泄出来舒服了许多,停了哭声让自己稳定了情绪,思思与丹丹也抹着泪放开了娘娘。“进来回话”清婉擦过泪,吩咐一声。
福庆低头入内,知三人肯定都不好看,没抬头直接禀事:“回娘娘,老贼的头和他两个儿子都押上朝堂了,皇上宣了旨,命大理寺田大人当朝审案,还把告老贼的状纸和证据,都搬上了朝堂。
皇上赏了田大人一张方桌审案,状纸和证据桌上放不下,就放地上,结果放地上的证据比方桌还高。
皇上还下了旨,国公府,季侯府,季伯府,先行抄家,府中上下人等,全部收押。
还下旨季家案子审清后,无论多少罪责,只限三府承担,外嫁女概不追责,姻亲不受牵连。
现在田大人正审着呢,可惜顾侯爷和江尚书都没回来,朝上季老贼的党羽众多,不知有没有人帮他们。”
福庆一口气说完,思思急了:“那怎么办?侯爷怎么关键时候不在,不会让季家钻了空子吧?”
贵妃抹了泪苦笑着给三人解释:“放心吧,树都倒了哪里还会有猢狲,季家绝无翻身可能了。
这次一夜之间就无声无息的灭了季家,又公然把人带上朝堂公审,皇上威严已足,无人敢造次的。
更何况皇上已经下旨不牵连姻亲,不过都是利益关系,不跟着踩两脚讨好皇上,已然是仁至义尽了,哪里会有人帮衬。
三人赞同点头,贵妃轻轻揉着自己的眼角:“福庆你再去打听前朝的事情随时回禀。”
福庆呆愣着没动,娘娘一向谨慎此事等着知道结果就好,怎么要随时回禀,这样前朝内宫不断传递消息真的好吗?
贵妃明白福庆在担忧什么,向靠枕上倚了倚道:“去吧,我想放纵一回。”福庆抬头看娘娘一眼,应是退了出去。
说了几句话,两个宫女缓过了一些。丹丹看看一下未动的早膳道:“灶上还炖着补品,现在该好了,奴婢去端来娘娘用些。”
贵妃点头:“好,你去取吧。”
丹丹拿了小桌上的早膳退了出去。贵妃吩咐:“思思去点个火盆过来。”
思思忙伸手摸娘娘的额头:“娘娘,这天气……”
贵妃拦了思思的手:“我不是冷,你点个火盆过来。”
思思不敢再多话,看娘娘除了眼睛肿了的确无事,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没多久思思拿了个燃了银炭的火盆进来,丹丹也端了补品进来。火盆放到了小桌上,贵妃把碎花帕子放在胸前又捂了捂,又铺到腿上仔细的看过,抚过每一朵小花,把帕子放入了火盆。
思思、丹丹同时一惊,想拿出已然来不及了。她们不知这帕子是什么,可知这是娘娘随身的珍视之物。
帕子燃烧起了呛鼻的烟,思思忙把火盆端走,贵妃的眼睛紧随着火盆道:“思思慢些,让我看着它烧尽了。”
思思停下了脚步,把火盆放到了地上。帕子燃尽了,贵妃收回了视线挥了挥手,思思端起了火盆看娘娘没有阻止,把火盆端了出去。
大仇已报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一方帕子成了灰烬,日后就如相公那句:“活好自己,做你能做的。”
相公有儿子,自己远方有女儿,身边有儿子,自己还有权势银子,自己能做的很多,能护好想护的人,能帮很多过去想帮的人。相公想做的事,自己能做的更好。
想做到更多,就得先得到更多。还差一步,今日任性一回,日后便是步步小心向上再踏那一步了。
思思已然出了门,丹丹看娘娘收回了目光 ,试探着道:“娘娘补品已经温了一会儿了,现在用正好,奴婢伺候您用些。”
“拿过来吧,我自己来。”丹丹把补品放到娘娘的手里,看着贵妃慢慢搅动着小碗里的炖品。心随着汤钥匙的搅动略带着不安。
公子大仇得报本是大喜事,可也更想念公子勾起了伤心。大喜大悲,娘娘若一时走不出来,刚生产完的身子哪受得住。看娘娘开始吃且情绪稳定,丹丹的心总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