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拳头在江尘眼里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
他甚至能看清拳头上沾着的血和碎石，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一股奇怪的力量锁住了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但战斗本能还在脑子里嘶吼，让他动起来，哪怕只是动动手指。
“咔。”
脊椎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江尘咬着牙，强行挣脱了束缚。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夺回了身体一瞬间的控制权。
足够了。
江尘没打算躲，他把体内最后一点灵力全灌进双臂，用尽力气把拂尘剑举过头顶。
“轰！”
拳头砸在剑上，发出一声闷响。
拂尘剑瞬间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巨大的力量跟着就砸在了江尘身上。
他整个人直接被砸进桥面，柏油路和钢筋混凝土炸开，留下一个几米宽的大坑，烟尘四起。
……
千米外的黎明号车顶。
一个学生举着望远镜，手抖个不停。
“他……他被……”
那学生带着哭腔，话都说不出来。
苏清影一把抢过望远镜，对准了远处的烟尘。
她看见巨兽抬起拳头，也看见了拳头下面那个被砸进地里，一动不动的人影。
“不……”
苏清影嘴唇一下就白了，她死死捂住嘴，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驾驶室里，林风从后视镜看到苏清影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一拳拳砸在方向盘上。
“啊——！”
他吼了一声，把油门踩到了底。
他不能停，这条路是尘哥用命换来的。
……
坑底，江尘咳着血，里面还混着内脏的碎块。
他感觉全身骨头断了大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如果不是《太初剑典》练过的身体够硬，这一下他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巨力畸变体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坑边，它低头看着坑里那个快死的虫子，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它张开大嘴，发出一声胜利的吼叫。
周围的噬骸体像是收到了命令，跟着嘶吼起来，一层层围了上来，准备分食战利品。
江尘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听见噬骸体爪子刮着地面的声音，闻到它们身上更浓的臭味。
要死了吗？
不行。
他脑子里闪过苏清影的眼泪，林风的吼声，还有何工爷孙俩的眼神。
他还不能死。
江尘的眼神变了，透着一股狠劲。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灵魂。他直接从自己的本命神魂上撕下了一小块。
“燃。”
随着这个念头，那块神魂烧了起来，化作一股纯粹的力量流遍全身。
这不是治伤，是把命最后一点潜力都给点着了。
疼痛感消失了，身体里充满了一种不真实的力量。
江尘猛的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青色剑影。
就是现在！
那头巨力畸变体还在吼叫，刚好把脆弱的喉咙暴露在江尘面前。
他手里那把已经弯曲的拂尘剑发出一声剑响。
江尘把燃烧神魂换来的力量全部灌了进去，用出了前世拼命的一招。
刹那。
没有剑光，也没有剑气。
只有一道细细的青光从剑尖射出，一闪就没了。
那道青光出现的同时，已经钻进了巨力畸变体的嘴里，顺着喉咙冲进了它的脑子。
巨兽的吼声一下停了。
它庞大的身子僵住，眼里的得意还没散去，就变得一片茫然。
下一秒，它身上的生机迅速消失。
“轰隆——”
巨兽倒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
一颗拳头大小，里面有雷光闪烁的晶核从它裂开的脑袋里滚了出来，正好掉在江尘手边。
江尘用最后的力气，抖着手把那枚还有点温热的七星晶核抓在手里。
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围数不清的噬骸体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瞬间就把他淹没了。
……
燕京城外的秘密基地里。
秦夜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屏幕上那道细细的青光，以及倒下的巨兽，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惊讶。
“这是……法则攻击？”
他自言自语，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嘴角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笑。
“有意思的实验品，居然还有这种底牌。可惜，命也耗光了。”
他看着屏幕，代表江尘的绿色信号闪了几下，变成了红色。
“目标信号消失。”电子音响起。
秦夜的眼神里闪过一点可惜，就像收藏家看着珍贵的藏品在眼前碎掉一样。
“可惜了，这么好的材料浪费在一堆垃圾身上。”
他喝光杯里的酒。
“报告目标损失，数据归档。普罗米修斯计划，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