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悦的手指还残留着符文消散时的温热，像是刚摸过一块晒足阳光的青石。她眨眨眼，感觉脑子比往常清醒了三分，连带着那股总在心头萦绕的身世迷茫都淡了些。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她喃喃道。
“听见什么？”萧逸问，手指已经搭在剑柄上，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变。
“不是声音，是……感觉。”灵悦皱眉，“就像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但说完就忘了。”
霜月冷哼一声：“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她话音刚落，整条长廊的空气骤然一凝，像是有人猛地抽走了所有氧气。紧接着，那道刚刚消散的黑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凝实，也更庞大。它不再只是雾气，而是凝聚成了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形态，仿佛是从某种古老的壁画中走出来的怪物。
“它……没走。”萧逸咬牙，“它在等我们先动手。”
“那就别让它等太久。”霜月话音未落，身形已如月光般掠出，剑锋划过一道银弧，直取黑影核心。
但这一次，剑气刚一触及那团黑雾，竟如撞上铁壁般被弹了回来。霜月手腕一震，剑锋在空中划出一个回旋，稳稳落地。
“防御变强了。”她沉声道。
黑影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猛然张开，像是要将整个长廊吞噬。空气瞬间变得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它不是在攻击，它是在……压缩空间！”灵悦惊呼。
萧逸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猛地一跃，脚尖在墙壁上一点，整个人翻转着避开黑影的中心区域，同时大喊：“别站在原地！它在缩小活动范围！”
霜月立刻后撤，脚步轻盈如风，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试图逼退黑影的边缘。
灵悦则站在原地没动，反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铜制小瓶子，瓶口还冒着热气。
“你又想干嘛？”萧逸一边闪避一边喊。
“我刚消化了那个符文，感觉身体有点不一样。”灵悦咧嘴一笑，“试试看能不能用上。”
她猛地将瓶子往地上一砸，瓶中液体炸开，化作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将三人笼罩其中。
下一秒，那股压迫感骤然减轻。
“果然！”灵悦眼睛一亮，“这个符文效果，是‘空间缓冲’！”
“什么意思？”霜月皱眉。
“就是它压缩空间，我就给它撑住！”灵悦得意地扬起下巴，“我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种力量最怕反向作用力。”
“你从哪弄来的古书？”萧逸一边躲闪一边问。
“镇上老王头家的鸡窝里捡的。”灵悦理直气壮。
萧逸：“……”
霜月：“……”
黑影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压迫失效，猛然收缩，化作一道暗影，朝三人扑来。
“它要近身了！”霜月低喝，剑锋一转，剑气如月华洒落，将黑影逼退几分。
“萧逸，你负责正面牵制，我绕后！”霜月迅速做出判断。
“收到！”萧逸点头，拔出“破晓”，剑身上的古老印记微微发亮，仿佛回应他的召唤。
他脚下一蹬，身形如风，剑锋直指黑影中心。剑气划过，虽未造成实质性伤害，却让黑影的形态出现了一丝波动。
“有效！”萧逸心中一喜。
霜月则趁机绕到黑影后方，剑锋一挑，剑气如寒梅绽开，精准地切入黑影的薄弱点。
黑影猛然一震，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整个长廊的墙壁都随之震动。
“它在……反击！”灵悦大喊。
果然，黑影开始剧烈翻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孔，每一张都在无声地尖叫。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猛然炸开，三人齐齐后退。
灵悦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但她迅速调整身形，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次是红色的。
“这是我昨天刚配的‘烈焰爆弹’！”她一边说着，一边拧开瓶盖，随手一甩。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黑影的中心区域。
轰！
一团火光炸开，黑影的形态瞬间扭曲，雾气被火焰逼退，露出一个短暂的空隙。
“现在！”萧逸大喝。
霜月身形如电，剑锋一刺，精准地切入那个空隙。
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被刺中了要害，整个形态开始剧烈抖动。
“它怕火！”灵悦眼睛一亮，“我还有！”
她从怀里掏出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瓶子，像是个移动的炼金术士。
“你到底带了多少这种玩意儿？”萧逸一边闪避一边问。
“不多，也就二十来瓶。”灵悦一边回答，一边开始疯狂投掷。
五彩斑斓的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有的炸出火焰，有的喷出寒气，有的甚至冒出紫色的烟雾。整个长廊顿时变得五光十色，像是个失控的烟花展。
黑影在各种元素攻击下不断扭曲，形态越来越不稳定。
“它快撑不住了！”霜月低喝。
“那就最后一击！”萧逸眼神一凝，握紧“破晓”，身形一闪，直冲黑影中心。
他将体内所有力量集中在剑锋之上，剑气如破晓之光，划破黑暗。
霜月紧随其后，剑锋一挑，剑气如月华洒落，与萧逸的剑气形成夹击之势。
灵悦则站在后方，手中握着最后一瓶金色的液体，那是她最得意的“终极配方”。
“去吧！”她轻声一笑，将瓶子轻轻一抛。
瓶子在空中旋转，最终稳稳落入黑影的核心。
轰——！
一声巨响，整个长廊都被金色的光芒照亮。
黑影在光芒中剧烈扭曲，最终化作无数碎片，四散消散。
空气恢复了正常，压迫感彻底消失。
三人站在原地，彼此对视，气喘吁吁。
“我们……赢了？”灵悦眨眨眼。
“赢了。”萧逸咧嘴一笑，将“破晓”收回剑鞘。
霜月则收起长剑，轻轻吐出一口气。
“但它不是终点。”她冷静地说，“刚才它在消散前，似乎……留下了一点东西。”
果然，在他们脚下，一块金色的符文缓缓浮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灵悦蹲下身，伸手触碰符文。
刹那间，她的瞳孔一缩。
“我……又听见了。”她轻声说。
“听见什么？”萧逸问。
灵悦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它说……还有更强大的力量，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