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台是一块玉石模样的大长桌。
左侧是一面平放的水镜，用于测骨龄，右侧是一块白色、格外透亮的石头，用于测资质。
看到那悬空的水镜，一群小少年少女都睁大了眼睛嘴巴，哇哇称奇。
“这就是仙术吧？”
“好厉害，我以后定要学更多的术法！”
“大言不惭，你先通过试炼再说吧。”
然而修仙的机缘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商葵光是排队这一小会，就看到了两个超龄和三个因为没有灵根，被要求离开升仙阁的少年。
原本叽叽喳喳、跃跃欲试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忐忑不安地一个接一个上去检测台，等待结果时像是在接受审判，有的甚至还闭上眼不敢看。
“伸手。”
轮到商葵时，她听从指令，一脸镇定地伸出左手，探入那面一指厚的碧蓝色水镜中。
方探入，指尖顿时被一股冰冰凉凉的潮湿感包裹住，越往下沉，感觉越明显。
她好奇地动了动手指，能感受到那股分明的流动感，就像是将手放进了真的水中一样。
可神奇的是，商葵侧着脑袋往下方看，水镜底下看不到她完全浸进去的手。
负责检测的弟子见水境上方露出绿色光芒，微微颔首，“合格，下一个。”
商葵将左手取出，发现指腹竟是干燥的。
仿佛那股冰凉湿润只是错觉一般。
通过骨龄测试后，商葵举着号牌平移至右侧去测试资质。
与测试骨龄的方法差不多，皆是将手伸出去触碰负责检测的灵器即可。
商葵右手碰触石头模样的灵器时，上方亮起一道极其微弱的红光。
“火灵根，下品，不及格，下一个。”
不及格？
商葵怔愣地看着她的号牌上，那个宗门弟子干脆写下的大叉，怔愣了半息。
难得有些懵然地询问：“这位仙长，请问何为合格？”
女弟子抬头，见是个面容清丽的姑娘，脸色柔和了些。
“有灵根，且灵脉资质在中品及以上，才可以参与试炼，小姑娘，你火灵根只有下品的资质，怕是炼气期都难以修炼出来，还是早日回家，好生学一门手艺谋生为好。”
知道女弟子也是为她好，要是普通人，定是如她所言去做，然而商葵不是。
她知晓自己的火灵根资质是最差的，只要再等上些时日，她寻到能当药引的灵植，彻底将水木灵根的灵脉重塑，就有上品甚至天品的资质。
这让商葵如何能放弃。
“仙女姐姐，哪怕我有通过试炼的能力，也不能进去吗？”
女弟子被那一声“仙女姐姐”喊美了，并无不耐，甚至看向商葵的目光还夹杂着几分惋惜之意。
“不能，唯有任意灵根灵脉天赋达到中品及以上方能进去，这是五大宗门定下的规矩，不得更改。”
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要是资质好些就好了，指不定还能成为她们宗门小师妹。
可惜了。
“多谢告知。”
身后还有许多在排队等待检测之人，商葵不好继续占着地方耽搁时间，只好落寞地转身离开。
听着身后频频传来的检测结果合格，能参与试炼的欢呼声，商葵的双腿变得格外沉重。
一直走到出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商葵水灵的双眸有些迷茫。
戒灵知道商葵肯定在难过，很是懊悔当初没有建议商葵先把水灵根筋脉全部重塑，如此就能通过方才的资质检测了。
“商葵，你别太难过了，就算不能进入宗门，以你的资质，修炼速度绝对不会比那些人差的。
你相信我，到时候，这些宗门一定会后悔他们定下的这条死规矩。”
察觉到戒灵异常努力地想要开解她，特意说得好像她的天赋很好一样，商葵郁闷的心情都有些难以维持了。
这些凡人地界的宗门，择徒要求都在灵脉中品及以上，更别提戒灵口中的，上界修真国的宗门，岂不是天品五灵根随处可见？
商葵很有自知之明，她和这些真正的天才是有壁的。
戒灵的夸夸，只能听听，做不得数。
戒灵并不知晓得商葵此时在心底里的想法，否则定会指正她离谱至极的错误认知。
真当天品灵根是大白菜啊，能随处可见。
“我当然信你，毕竟子灼你可是厉害的神器。”商葵脸上带了些清浅的笑意。
“走吧，今日倒霉的事情我已经遇到过了，不如去巍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灵植或者寻到火云草的踪迹。”
商葵正准备抬脚往巍山方向去，却忽地心口处尖锐的一疼。
莫名地感到心绪不宁。
“商葵，你怎么了？”戒灵见她一动不动，低头捂着心口，询问道。
商葵轻喘了两口气。
那种疼痛感虽很快过去了，但遗留下来的心慌还是让她难受得闭了闭眼。
“我也不知。”她抬头望了眼新家的方向，闭眼感受与商灵的契约。
见代表商灵的那一半契约图腾忽由明变暗，而她体内的灵力也因此受影响，同一时间变得狂乱暴躁，似要挣扎着冲出体内，猛地睁开眼，立即狂奔起来，“家里出事了！”
她与商灵是灵魂契约关系，商灵若是受伤，自然也会反噬影响到商葵，是以她的灵力才会突然暴动。
商葵此刻顾不上灵力会不会泄露，只知要拼尽所有，尽快地往回赶。
她将商灵留在家，一是担心商灵妖兽的身份被宗门发现，届时产生麻烦；二是商灵如今练气二阶，可以留在家里保护李菀等人。
能让商灵受伤的，必然不是普通的凡人。
很有可能是修为高于商灵的修炼之人！
商葵小脸冰寒地目视前方。
快一点，再快一点……
待远远看到那间二进的小院院门碎裂在地，院墙也全塌了，商葵的心沉到了谷底。
“娘！”
“刘明！”
“柳娘！”
商葵踩着一地的乱石碎瓦，满眼焦急地大喊。
满目疮痍的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无人予以她回应。
她又飞奔进同样有打斗痕迹的房内。
在李菀房中找到了倒在桌边，嘴角渗血，已无声息的柳娘，和被院墙压着下半身，已成了血人模样的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