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核掩体的空气带着陈年的灰尘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将幸存者的影子拉长在布满管道的墙壁上。九个人，或者说八个半——许扬的状态介于人与某种未知存在之间。
陈玥跪在他身边，双手悬停在他胸口上方，淡蓝色的治愈光芒忽明忽暗。她额头布满汗珠，不是累，而是恐惧——她的能力在排斥许扬体内的某种东西。
“我...我无法治愈他。”陈玥的声音颤抖，“他的身体在...自我重构。不是受伤，而是进化，或者说...突变。我的治愈能量反而会干扰这个过程。”
许扬靠着墙壁坐着，眼睛半闭。他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正在发生的剧变：
规则种子已经不再是独立的颗粒，而是“融化”了，与他的神经系统、血液循环系统、甚至每一个细胞融合。那些从观察者意识中窃取的黑色纹路，此刻正沿着他的神经通路蔓延，像树的根系，像电路板上的导线。
更诡异的是，他“听”到了声音。
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体内无数细胞的“低语”。它们在交流，在重组，在适应某种新的存在状态。规则种子赋予他意识层面的能力，观察者的“病毒”则改造他的物理形态——二者结合，正在创造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生命形式。
“许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李铭蹲下来，手按在许扬肩上，然后触电般收回，“你的体温...时高时低，皮肤下面有东西在移动。”
许扬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深处，有金色的光点和黑色的符文在旋转，如同微观的星系。
“我...能控制。”许扬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但需要时间适应。我的感官...正在扩展。”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意念一动，皮肤变得半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金黑色能量流。再一动，皮肤恢复正常。
“展示一下。”刘主任推了推眼镜，虽然恐惧，但科学家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你现在能做什么？”
许扬思考了几秒，然后对着空地的方向，轻轻打了个响指。
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在普通人看来。
但李铭和陈玥这样的觉醒者，还有对能量敏感的王教授，都感觉到了异样：那片空间的重力增加了大约百分之五十，空气流动停止了，光线也似乎被某种力量“固定”在那里。
“局部规则修改。”许扬解释，“范围很小，直径两米，持续时间...大约三分钟。但我无法同时修改多项规则，而且每次使用都会...消耗‘存在稳定性’。”
“存在稳定性？”刘主任迅速记录。
“我的身体和意识正在融合高维层面的东西。”许扬指了指自己的头，“如果融合失败，或者过度使用能力，我可能会...消散。不是死亡，而是从现实层面被擦除。”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比死亡更可怕。
“有办法逆转吗？”陈玥急切地问。
许扬摇头：“融合已经开始，不可逆。但我可以尝试引导它，让融合后的存在...更稳定，更像‘人’，而不是怪物。”
外面传来沉闷的轰鸣，整个掩体都在震动。天花板上落下细细的灰尘。
“他们还在打。”张浩调出掩体外部监控的备用系统——几台加固过的摄像头还奇迹般地工作着，“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基地上空的景象：地狱骨船正在与那个巨大的原始肉团交战。
肉团已经膨胀到几乎有半个基地大小，表面不断增生出各种器官和武器——喷射腐蚀液的腔口，挥舞的骨鞭，闪烁着精神污染光芒的眼睛。地狱骨船则不断发射出暗红色的能量束，每一击都能在肉团上烧出巨大的伤口，但伤口会迅速愈合，甚至增生出新的攻击结构。
更可怕的是，肉团正在“感染”周围的一切。被摧毁的建筑废墟中长出肉质的菌毯，死亡的尸体被吸收重组，连空气都开始弥漫粉红色的孢子雾。
“原始病毒在改造整个生态。”王教授盯着屏幕，“观察者最初设计它，是为了加速生命进化，筛选出适合竞技场的‘棋子’。但这东西失控了...它会把所有碳基生命都改造成...那个样子。”
“地狱势力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它？”李铭皱眉。
“因为他们也需要地球作为竞技场。”刘主任说，“如果原始病毒把整个星球都变成一团不断增殖的肉块，竞技就没法进行了。所以他们必须控制病毒的扩散，而不是彻底消灭——至少在他们获得足够优势之前。”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战况出现了变化。
原始肉团的核心区域突然裂开，伸出一只巨大的、由无数人类手臂拼接而成的“手”。那只手无视地狱骨船的能量屏障，直接抓住了船身。
骨船剧烈摇晃，船体上出现裂缝，硫磺色的能量如血液般喷涌。船首那个贵族投影愤怒地咆哮，权杖指向肉团，一道比之前粗壮十倍的能量束射出，直接贯穿了肉团的核心。
肉团发出无声的尖啸——所有摄像头同时爆出雪花，音频接收器传回令人发疯的噪音。即使隔着厚厚的掩体墙壁和屏幕，幸存者们还是感到一阵恶心眩晕。
等画面恢复时，肉团的体积缩小了一半，核心处有一个巨大的、无法愈合的焦黑伤口。但它还活着，并且正在将周围所有能吸收的物质——土壤、金属、尸体——拉向自己，试图修复。
骨船也不好过，船身多处破损，那些缝合的恶魔皮肤船帆燃烧着无法扑灭的绿色火焰。贵族投影明显淡了很多，几乎透明。
“两败俱伤。”张浩喃喃道。
“暂时。”许扬盯着屏幕，他眼中的金黑漩涡旋转得更快了，“肉团在进化。它在学习如何对抗地狱能量。看伤口边缘——那些新长出来的组织，表面有能量反射的结晶层。”
果然，肉团的新生组织呈现出金属光泽，对能量攻击的抗性明显增强。
“地狱势力会撤退。”许扬预测，“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跟一个失控的实验体死磕。”
话音刚落，骨船就开始上升，船身逐渐模糊，似乎要脱离这个维度。贵族投影最后看了一眼基地方向——准确地说，是防核掩体的方向——嘴唇动了动，然后和骨船一起消失在虚空中。
肉团没有追击，它开始收缩，将体积压缩到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密度和质量暴增。最后，它变成了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黑色肉球，表面覆盖着能量晶体和骨板，像一个丑陋的巨卵，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基地废墟中央。
“它进入了休眠状态。”王教授分析，“刚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能量，它在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爆发。”
“休眠期有多久？”李铭问。
“无法确定。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小时。”刘主任苦笑，“我们就像坐在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上。”
陈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刘主任，你之前说这个掩体里有基地初建时的秘密档案？”
刘主任点头：“是的。上世纪六十年代，这个基地最初是作为‘末日指挥部’建造的。当时正值冷战高峰，核战阴影笼罩全球。但根据我在档案室发现的零散记录，建造这个基地的真正原因...可能和‘观察者’有关。”
他走到掩体深处的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那是他在基地被渗透前，从一份绝密文件中记下的。
铁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只有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里面没有复杂的设备，只有一排老式的档案柜，和一个操作台。操作台上放着一台看起来像古董的计算机——硕大的显示器，厚重的键盘，还有磁带驱动器。
“这是我两个月前无意中发现的。”刘主任打开计算机电源，机器发出嗡嗡的启动声，“当时我在整理旧档案，发现一份1967年的施工报告，里面提到‘根据03号接触者的要求，增设次级防护层’。我顺着线索查，找到了这个房间。”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极其简陋的操作系统界面。
“这里的资料没有接入基地主网络，是完全独立的。”刘主任插入一盘磁带，“而且使用了多重加密，我花了几个星期才破解了第一层。”
磁带转动，屏幕上开始显示文字和模糊的扫描图像：
【项目代号：守望者
授权等级：绝密\/最高
启动日期：1963年11月22日
项目目标：研究与地外智能实体（代号“观察者”）的接触事件，评估其对国家安全及人类文明的潜在影响
项目状态：1975年终止，所有资料封存】
“1963年...”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肯尼迪遇刺的那一年。有传言说他的死与外星人有关...”
“继续看。”李铭说。
刘主任翻到下一页：
【首次接触记录：1961年4月12日，苏联宇航员加加林进入太空期间，报告“看到无法解释的光影和声音”。同期，美国监听站截获异常信号，破译后为数学质数序列。此后三年，全球共发生17起类似事件，接触者包括飞行员、潜艇员、山区居民等。】
【1964年，项目组锁定“观察者”为高维存在，其与人类的“接触”并非物理接触，而是意识层面的信息投射。接触者会出现幻觉、灵感爆发、或精神崩溃。少数接触者获得超越时代的知识（见附件：预言记录准确性分析）】
附件列表很长，许扬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接触者-03（姓名涂黑）：于1965年预言“1999年7月，恐怖大王从天而降”（注：1999年7月，某国秘密进行的生物武器实验泄露，导致区域性灾难）】
【接触者-07（姓名涂黑）：预言“2012年12月21日，世界不会终结，但会改变”（注：2012年全球多地出现异常气象和地磁活动）】
【接触者-12（姓名涂黑）：预言“2020年，大瘟疫席卷全球，人类进入转折点”】
“他们预言了末世。”陈玥声音颤抖。
“不止。”刘主任翻到下一份文件，“看这个，关于‘竞技场’的最早记录。”
【根据接触者-19提供的信息整理（1968年）：
·地球被多个高维存在选为“实验场”和“竞技场”
·人类文明发展受到外部引导和干预
·每隔约五千年，会进行一次“大筛选”
·下一次筛选预计在21世纪中后期
·筛选形式：全球性灾难，幸存者将获得“特殊能力”
·筛选后，真正的“竞技”将开始，参与者包括人类及多个异维度势力
·竞技结果将决定地球及人类文明的未来归属】
文件到这里中断了，后面几页被物理撕除，只剩下残破的边缘。
“有人刻意销毁了关键信息。”刘主任说，“但我找到了这个——”
他打开另一个文件，那是一份手写笔记的扫描件，字迹潦草：
【他们不是神，也不是魔鬼，只是更高维度的“玩家”。我们人类对他们来说，就像棋盘上的棋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但接触者-31告诉我一件事：玩家之间也有分歧。一部分认为实验应该继续，一部分认为应该终止。还有一部分...想成为“庄家”，而不是“玩家”。
接触者-31说，他看到了未来的一角：一个人类，将获得“玩家”的力量，但保留“棋子”的心。那个人会成为关键变量，可能打破这个该死的游戏。
我必须把这些记录下来，即使我的时间不多了。观察者发现了我的调查，他们在找我。我知道太多，注定无法善终。
如果你看到这份记录，记住：寻找其他的接触者后裔，寻找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钥匙”，寻找那个既像人又超越人的人。
人类唯一的希望，在于成为游戏规则的“破坏者”。
——最后的记录，1975年3月，代号“信使”】
笔记到这里结束。
所有人看向许扬。
“既像人又超越人的人...”陈玥轻声重复。
许扬没有回应。他正全神贯注于体内的变化。规则种子与观察者病毒的融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他的意识正在突破三维的局限，短暂地触碰到更高的维度。
在那个层面，他“看”到了更多：
地球被十二个光点包围——那是十二个遗迹的位置，像时钟的刻度。
其中三个光点明亮，包括他们刚探索过的这个。其余九个暗淡，但正在逐渐变亮，仿佛被什么力量唤醒。
他还“看”到了无数细线从地球延伸出去，连接着遥远的星辰。那些是“接触者”的血脉线，散布在全球各地，有的明亮，有的暗淡，有的已经断绝。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覆盖整个太阳系的“网”。那是竞技场的边界，也是囚禁人类的牢笼。网的中心，是一个无法理解的复杂结构——那是“主办方”的席位。
而在那张网之外，还有更广阔的黑暗，和黑暗中闪烁的无数眼睛。
“许扬？”李铭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许扬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金黑漩涡慢慢平息。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他说，“第一，我们需要找到其他的‘接触者后裔’，他们可能继承了特殊的能力或知识。第二，必须在原始病毒再次爆发前，找到下一个遗迹碎片。第三...”
他看向屏幕，上面显示着基地废墟和那个休眠的肉球。
“第三，我们必须找到控制或摧毁原始病毒的方法。否则，不等竞技场开启，地球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怪物。”
“怎么找接触者后裔？”张浩问，“按照那份记录，他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许扬闭上眼睛，再次调动新获得的能力。这一次，他专注于那些“血脉线”。
在他的感知中，最近的几条明亮线条位于：
——东方，约八百公里外，一座被植物覆盖的旧城市废墟中。
——南方，一千二百公里，某个海岛的地下设施。
——西方，更远，在沙漠深处。
还有一条...就在他们附近。
许扬猛地睁眼，看向掩体的某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批应急物资，但在他眼中，那里有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光点”。
“这里就有一个。”他说。
所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物资堆后面，是那个被许扬第一个解除控制、名叫小吴的年轻警卫。他正蜷缩在角落里休息，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小吴？”李铭皱眉，“他只是个普通新兵...”
“不普通。”许扬走过去，蹲在小吴面前，“你的祖辈中，有没有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从事特殊工作？比如...航天、潜艇、或者情报部门？”
小吴茫然地摇头：“我爷爷是农民...等等，我太爷爷好像...我小时候听家里人说，太爷爷参加过什么‘特殊项目’，但家里人都说不清楚，只知道他晚年经常说胡话，说什么‘星星在看着我们’...”
“接触者后裔。”王教授走过来，“遗传的不是知识，而是某种...‘亲和性’。对高维影响的抵抗力更强，或者更容易觉醒异能。”
仿佛为了验证这个说法，小吴突然抱住了头：“好痛...脑子里有声音...好多声音...”
“放松，不要抵抗。”许扬将手按在小吴额头上。
规则种子的力量温和地探入，没有强行干预，只是作为一个“引导”。在小吴的意识中，许扬看到了被压抑的记忆碎片：
一个老人（应该是小吴的太爷爷）在病床上喃喃自语：“他们给了我选择...成为观察者的眼睛，或者保持沉默...我选择了沉默...但我看到了...孩子们...未来的孩子们...会面对更大的选择...”
更深处，还有一个“印记”——一个极其微小的、由意识编码构成的符号。它没有功能，只是一个“标记”，标记着这个血脉曾被观察者接触过。
许扬尝试触碰那个印记。
一瞬间，信息流涌入：
【接触者编号：24
接触时间：1969年
接触结果：拒绝合作，记忆封锁
遗传标记：已植入
备注：此血脉对规则层面影响具有天然抗性，建议持续观察】
果然，小吴能在阿尔法的控制下保持部分自我意识，不是偶然。
“你太爷爷选择保护你们。”许扬收回手，“他没有成为观察者的代理人，所以你们家族只是被标记，没有被控制。但现在，这个标记可能成为找到其他接触者后裔的线索。”
他试着用规则种子的能力，将小吴血脉中的标记特征提取出来，转化为一种“共鸣频率”。成功了——现在他能主动感应到附近是否有类似的标记。
范围不大，大约半径五公里。在这个掩体内，只有小吴一个。
“这个能力可以扩展吗？”刘主任问，“如果能全球扫描...”
“需要更多的碎片。”许扬拿出水晶碎片，上面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
【距离神魔竞技场开启：112天18小时47分22秒】
时间又少了半天。
“原始病毒的爆发，加速了全球异能觉醒进程。”许扬分析，“更多的人在进化，更多的遗迹在苏醒。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李铭做出决定：“分成两组。一组留守掩体，建立临时指挥所，尝试联系其他幸存基地。另一组外出，寻找下一个遗迹碎片。”
“我去。”许扬立刻说。
“我也去。”陈玥站到他身边。
“还有我。”小吴挣扎着站起来，“我的家人...如果他们还活着，可能在北方的避难所。而且...我想知道我太爷爷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终确定了外出组：许扬、陈玥、小吴、张浩（技术支援），以及两名还能战斗的队员。李铭、刘主任、王教授和另一名伤员留守。
“外出组的目标：东方八百公里处的那个接触者后裔信号，以及...如果可能，顺路寻找下一个遗迹碎片。”李铭指着地图，“根据许扬的感知，东方的信号最强烈，而且那个方向也有一个遗迹碎片的微弱共鸣。”
“我们怎么过去？”张浩问，“基地的车库肯定毁了，而且外面有原始病毒污染区。”
刘主任走到另一个档案柜前，打开锁，露出里面的东西——几套老式的防护服，以及一把钥匙。
“这是建造掩体时预留的‘紧急出口’。”他说，“通向一条地下隧道，隧道尽头有一个小型车库，里面有加固过的车辆。防护服是特制的，应该能短时间抵抗病毒污染——只要不直接接触肉球本体。”
计划敲定。
外出组开始穿戴防护服。许扬的那套需要特别改装——他的身体温度异常，而且皮肤下偶尔会有能量流涌动，普通防护服可能被从内部破坏。
“小心。”李铭最后说，“如果事不可为，活着回来。活着才有希望。”
许扬点头，看向陈玥和其他人：“准备好了吗？”
众人点头。
刘主任打开了掩体另一侧的铁门，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深不见底，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
“隧道建造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可能有部分区域坍塌。”刘主任提醒，“但总体结构应该完整。步行大约两公里，就能抵达车库。”
许扬第一个踏入楼梯。
他的体内，规则种子与观察者病毒的融合还在继续。他能感觉到，每一次使用能力，融合就加深一分。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
但他知道，无论变成什么，他都必须保持那颗“人类的心”。
否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楼梯向下延伸，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但许扬眼中，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他看到了规则之线，看到了血脉标记，看到了倒计时，看到了隐藏在这颗星球背后的巨大阴影。
一百一十二天。
然后，游戏开始。
而他，要成为那个改变规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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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完
下章预告：地下隧道并非如刘主任所说的安全。建造过程中发生了事故，留下了某种“东西”。外出组在隧道中遭遇了意料之外的威胁，而许扬体内的异变开始影响现实，引发了隧道结构的规则紊乱。同时，地表上，休眠的原始肉球突然开始脉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