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皆是惊愕之色,视线齐刷刷地转到宫子羽和宫远徵身上。
宫子羽朝金繁微微点头,金繁心领神会,转身快步走出大殿。
宫远徵一脸莫名其妙,“宫子羽,你又发什么疯?”
宫子羽淡淡看向宫远徵,“不急,稍后便知。”
清漓皱眉,心中不解。
宫子羽要做什么?难不成是那夜他们去医馆拿走的那颗百草萃的问题?
她心中略有烦闷,若非每隔五日,方可回溯查看最近三个时辰之事,她与远徵必能知晓医馆那晚他们所为,亦可提前有所防备。
不一会儿,金繁带着贾管事匆匆返回。
贾管事被带到大殿中央,抬眼看了一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珠,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宫子羽眼睛死死盯着宫远徵,语气冰冷:“贾管事,把昨夜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再告诉给三位长老。”
贾管事战战兢兢的低头,避开宫远徵杀人的眼神,咬牙说道:“是徵公子……命老奴把制作百草萃需要的神翎花……换作了灵香草。”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混账东西,你在放什么狗屁!”
宫远徵怒目圆睁,大步冲上前,抬脚猛地踹向贾管事一侧的肩膀,声色俱厉地怒斥着。
贾管事被踹的往后一仰,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战栗的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清漓急声劝慰,一把用力拉住他的手臂,死死按住他欲再上前的身体,将他强行拉回几步。
“远徵,莫要冲动!若你此时失了分寸,岂不正中他人下怀?”
宫远徵猛地回过头,当他的目光触及清漓那双清澈的眼睛时,心中满腔怒火莫名平静了几分。
见她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保持冷静。
于是,他顺从地随着她的动作后退。
两人一同退到了站在一旁的,正紧皱眉头沉思的宫尚角身边。
花长老则在混乱场景发生之时,便猛地站起身了,厉声问道:“贾管事,说清楚。”
贾管事瞥了一眼正在一旁盯着他的宫远徵,后者眼中杀意翻涌,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贾管事颤抖着身体爬起来,跪对着长老们的方向。
“是徵公子,前段时间,徵公子命老奴把百草萃里的神翎花换成灵香草。”
“老奴当时以为徵公子在钻研百草萃的新配方,可后来执刃中毒,老奴反复琢磨,才惊觉徵公子恐怕是想谋害执刃……”
宫远徵瞬间暴怒,又要上前:“狗东西!你血口喷人!……”
“远徵!”宫尚角厉声阻止。
清漓也两手并用,用力拽住了宫远徵的手。
宫子羽上前一步,指着贾管事对宫远徵质问道:“贾管事在宫门二十多年,隶属于你徵宫管辖,如若不是你宫远徵的吩咐,他怎敢更换我父亲的百草萃!?”
大殿之内,众人一言不发,各自思索。
宫远徵感受到宫尚角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急切的解释:“哥,我没做过!肯定是宫子羽联合这个狗奴才,设局陷害于我!”
宫尚角面容冷峻,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怀疑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河水,让宫远徵感到刺骨的寒意。
“哥?”
见哥哥怀疑他,宫远徵的心猛地一沉,眼眶泛红,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他转身急切地握紧清漓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她求证。
“清漓,我真的没做,你相信我!”
清漓定定的望向他瞳孔深处,指尖轻轻插入宫远徵的指间,十指紧紧相扣,手心相贴的温度给予他无尽的力量。
她的语气温柔,回应却很坚定:“远徵,我相信你。”
“当晚,我和你一起救的执刃,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我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我知道,你向来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种事。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谁也无法污蔑!”
宫远徵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他再次期待的望向宫尚角,却只看见他神色平静的侧脸
此刻宫尚角正看着贾管事,垂眸思索着。
宫远徵有些失落的垂下头。
大厅再次陷入沉寂,众人都看向皱眉思索,一言不发的三位长老。
宫尚角见状,转头对上首三位长老说道:“目前远徵和贾管事各执一词。此事关乎重大,应将贾管事先行押入地牢,严加审问。”
话音刚落,宫子羽急切上前一步,对上宫尚角平淡的眼神,略显气愤的质问:“宫远徵又该如何?他也要押入地牢,进行审问。”
“可以”。
宫尚角回答的干脆,毫不犹豫将身后的宫远徵扯出来,向前推去。
众人闻言,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同意将自己交出去。
他垂下头,一滴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滚落,打湿衣襟。
宫尚角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警告道:“宫远徵可以交由你们审讯,但若是有人胆敢对远徵弟弟滥用刑罚,我宫尚角,定不会轻易罢休!”
门外侍卫们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
金繁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正欲上前捉拿宫远徵……
“贾管事!”
清漓的声音在殿内突然响起,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转头看她。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知你能否回答!”
她脚上银铃作响,在寂静的大殿中荡开涟漪,玄鸟暗纹的绣鞋步步逼近贾管事。
最后停在贾管事两步之遥,低头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