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摊回家的路上，风裹着深秋的凉意。
顾天杨把王瑜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指尖蹭了蹭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拿画笔磨出来的。
“今天绣了多久？指腹都有点红了”。
顾天扬低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心疼。
王瑜摇摇头，反而握紧他的手：“还好，那个‘棠’字绣得挺顺的，没费什么劲”。
推开门，玄关的小灯自动亮了，暖黄色的光洒在鞋柜上。
顾天扬弯腰帮王瑜换拖鞋，抬头就看见王瑜正踮着脚，想够柜子顶上的绣线盒。
一身浅青色的长衫上，一条绣着竹叶的古风腰带将他的细腰勾勒得十分诱人。
“我来”。
顾天扬暗暗吞了吞口水起身，轻松拿下盒子，手指勾了勾王瑜垂下来的长发。
“别蹦，万一摔着”。
王瑜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厨房很快飘起糖水梨的甜香。
顾天杨把削好皮的梨切成小块，放进砂锅里，加了两颗冰糖和一点枸杞，小火慢慢炖着。
王瑜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阳台上开着台灯，手里拿着那个没绣完的梅花钱包，一针一线地补着花瓣。
台风的灯光混合着透过窗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把淡蓝色的长衫烘托出好看的氛围感。
顾天杨回头看他，忽然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肩膀。
“坐直点，别弯着腰，等下脖子又酸”。
王瑜仰头看他，嘴角沾了点绣线的绒絮，顾天扬伸手帮他擦掉，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嘴角。
“这么专注，连我过来都没发现？”。
王瑜脸一红，抬手拍他的手。
“别闹，这朵花快绣完了”。
顾天扬却没走，反而蹲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看他绣。
“你绣的梅花比上次更精致了，等绣完，给我留着好不好？”。
“我想上班的时候带着，让所有人都看见”。
王瑜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给你留着”。
糖水梨炖好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顾天扬盛了一碗，吹凉了递到王瑜手里，看着他小口喝着，忽然说。
“明天我早点下班，过来帮你摆摊吧，开业第一天订单就这么多，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王瑜摇头：“不用，你上班也累，我一个人能行”。
顾天扬却伸手按住他的手，眼神认真。
“我不累，而且，我想多陪陪你，不要嫌我烦吗老婆～”。
王瑜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夜里，客厅的台灯亮着。
王瑜坐在沙发上，忙着绣那个双马尾女生要的小奶龙钱包。
他就觉得他的审美是正常的呀！
顾天扬坐在旁边，帮他理着绣线，把不同颜色的线卷成小团，放在一个小瓷碟里。
偶尔，顾天扬会伸手帮他拢一下额间挡住视线的碎发，或者递一杯温水。
时针慢慢走到十二点，顾天扬看着王瑜眼底的淡淡青黑，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手。
“别绣了，明天再绣吧，再熬下去，眼睛该疼了”。
还好今天早上做了每日作业，不然王瑜也不敢熬这么晚。
王瑜摇摇头。
“就差一点点了，这个钱包是给crash的生日礼物，我想早点绣好”。
出柜礼物吧！！！
顾天杨看着那奇怪的图案，脑海中止不住的想着。
顾天扬没办法，只好拿来一条毯子，裹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他旁边，轻轻帮他揉着太阳穴。
“那我陪你，绣完就立刻睡觉”。
第二天傍晚，顾天扬果然早早过来了。
他帮王瑜摆好摊位，把绣线和钱包分类放好，还特意带了一杯热奶茶，递到王瑜手里。
“加了珍珠，你喜欢的老婆，快喝口暖暖胃”。
王瑜接过奶茶，指尖碰到他的手，还是暖的。
没过多久，摊位前就围了不少同学。
这时，一个穿白色外套的女生走过来，指着一个绣着竹枝的钱包说。
“老板，我要定制个长睫毛长指甲的表情包图案，图案一定要还原，把那种mean的感觉绣出来，还要在旁边加一行小字”。
王瑜点头，拿出小本子记下来。
“没问题，小字想加什么？”女生想了想：“加‘贱人就是矫情’，要绣得特别小，但是要清楚”。
王瑜皱了皱眉：“字太小的话，可能会有点模糊，要不要稍微放大一点？”。
女生立刻皱起眉：“不行，我就要小字，你是不是技术不好啊？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
周围的同学都看过来，王瑜有点尴尬，连忙解释。
“不是技术不好，是怕小字绣出来不清楚，影响美观”。
女生却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要小字，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去别的地方定制”。
就在这时，顾天扬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笑着对女生说。
“同学，你别生气，我们可以试试”。
“其实小字绣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更细的绣线，再把针脚放密一点，这样既能保证清楚，又能符合你的要求”。
“不过，可能需要多花一天时间，你看可以吗？”。
女生看了看顾天扬，又看了看王瑜，语气缓和下来。
“那好吧，那我就等两天”。
顾天扬点头，拿出小本子，把女生的要求又详细记了一遍，还加了一句。
“如果绣出来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免费修改。”女生这才笑了：“那谢谢你们了”。
等女生走后，王瑜看着顾天扬，眼神里带着点感激。
“刚才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天扬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周围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纷纷笑着说。
“老板，你男朋友真好，我也想定制一个钱包，要绣我和我闺蜜的名字”。
“我也要定制，绣一个小猫咪。”王瑜看着热闹的摊位，又看了看身边的顾天扬，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天色慢慢暗下来，顾天扬帮王瑜收拾摊位，把绣线和钱包放进布袋子里。
王瑜走在他旁边，手被他牵在手里，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
风里飘着糖水梨的甜香，那是顾天扬早上炖好放在保温桶里的，等着回家热给王瑜喝。
当然，今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心脏冲冲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