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树皮纸维度显影
一、霉纸异纹
雨停后的清晨,铁皮棚滴滴答答淌水。林月娥掀开木盒,霉味“嗖”地钻鼻尖。这构树皮纸是云南带的非遗货,本想垫鏊子防粘,谁料连日回潮,纸边爬满灰白霉斑。
她捻起一张,对着天光抖了抖。
指尖突然顿住。
霉斑爬过的地方,纸纤维拧出细密螺旋纹,一圈圈交错,角度规整得扎眼。她眯眼数夹角,指尖轻轻点着纹路,心跳“咯噔”漏半拍——不多不少,正好12°。
“咋这么巧?”她低声咕哝,眉峰拧成疙瘩。
前几天翻古生物图鉴,这数字刻进脑子里。恐鸟羽小钩的排列角度,就是12°。那史前巨鸟,翼展能盖半个篮球场,早灭绝千万年了。
她摩挲着纸纹,指尖发颤。这纸搁木盒里半年,咋凭空长出恐鸟纹路?是巧合,还是……她不敢深想,后背悄悄冒冷汗。
二、高温显影
林月娥甩甩头,把怪念头撵走。她趿着拖鞋挪到鏊子旁,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温度刚好82c。这是她摊十年煎饼的老规矩,这个温度,面糊能烙出金黄脆壳。
她没细想,随手把那张怪纸铺上去。
“滋啦——”
纸刚贴鏊面,一阵白光突然炸开!
不是灶火的暖光,是透着寒气的冷光,像从虚空里渗出来的。林月娥“哎呀”一声,下意识抬手挡眼,指缝里瞥见个巨大黑影。
翅膀张开足有3.6米,羽毛像暗褐色钢片,利爪在虚空中抓挠,喙尖弯得像把镰刀。
“恐鸟!”她失声喊出来,嗓子发紧。
活生生的恐鸟全息影像,就悬在她的煎饼鏊子上方。
“嗡——”
轻微的震颤声钻进耳朵,林月娥连呼吸都忘了。她盯着那对翅膀,脚底下像粘了胶,挪不动半步。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碰光影边缘。
指尖刚触到那片“羽毛”,虚影“唰”地散了,像被风吹走的烟。
她猛地回神,低头看表,秒针刚走0.7秒。
“呼——”她瘫坐在小马扎上,手心全是汗。刚才那幕,是幻觉?还是这张纸真有古怪?
三、银线固影
鏊子上的纸还在,螺旋纹路被高温烙得更清晰,像刻上去的烙印。林月娥盯着纸发愣,脑子里突然“叮”地响一声——外婆的苗族银饰焊花工艺。
外婆的手艺是祖传的,细如发丝的银线,在火里熔成小焊花,能把碎银片焊成牢固首饰。
“银是导电的。”她拍了下大腿,眼睛亮起来,“说不定能稳住那光影!”
这不是瞎猜。简单说,导电材料能形成电磁回路,就像给信号搭个架子,不让它散掉。这道理她听修家电的老王说过,通俗得很。
说干就干。她翻出工具箱,摸出那卷0.3mm的银线,又点燃外婆留下的小焊枪。火苗“呼呼”舔着银线,熔出一颗颗细小焊花。她屏住呼吸,手稳稳地把银线焊在构树皮纸四周边框上,银线贴紧纸纤维纹路,像给纸套了层金属骨架。
再次把纸铺到82c的鏊子上时,林月娥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白光又亮起来,比上次更亮、更稳!
恐鸟影像清晰浮现,翅膀扇动着,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吹得她额发飘起来。这次影像没急着散,秒针滴答滴答走,足足37秒,光影才慢慢变淡。
就在影像快消失的瞬间,一个模糊的声音钻进她脑子里,像隔着水说话:“南太平洋……裂缝坐标……”
林月娥浑身一震。
是意识片段!古生物的意识片段!
这不是玄学。简单讲,就是生物的记忆信息,可能以量子态储存在物质里,特定温度和电磁条件下,就会释放出来。这跟U盘存文件一个道理,只是载体更特殊。
四、坐标缺失
“坐标!”林月娥猛地扑过去,手忙脚乱抓起纸,往灯下凑。
银线边框上,刚才闪过密密麻麻12个光点,像星星一样,肯定是坐标!她心里一阵狂喜,指尖都在抖。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了。
纸的边缘裂了道口子,歪歪扭扭的,像被扯断的布条。刚才扑得太急,构树皮纸纤维脆得像干柴,一扯就破。
她凑近看,心口“咯噔”沉下去。断裂的地方,正好是第七和第八个光点的位置。
这俩坐标,彻底没了。
“哎呀!”她拍着大腿,懊恼地蹲在地上。只差一点,就能拿到完整坐标了!她盯着破纸,心里又急又闷,像堵了团湿棉花。
旁边的面糊盆被碰倒,“哐当”一声,面糊洒了一地。她瞅着那滩黏糊糊的面糊,眼眶有点发热。
五、结晶秘踪
林月娥蹲在地上,盯着破纸发愣,心里堵得慌。就在这时,指尖触到一点冰凉,硬硬的,硌得慌。
她抬手一看,是断裂的纤维末端,结出几颗针尖大的蓝绿色结晶,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是啥?”她皱起眉,翻出放大镜凑过去。
镜片下,结晶纹路清晰起来,一圈圈的,像缩小版的恐鸟蛋壳。林月娥瞳孔骤然收缩,手一抖,放大镜差点掉地上。
这纹路,和她在博物馆见过的恐鸟蛋壳化石,一模一样!
“难道……”她喃喃自语,后背又冒起冷汗。
古生物的dNA,难道不是埋在地下,而是通过量子纠缠,藏在这构树皮纸的纤维里?
这量子纠缠说起来玄乎,其实简单得很。就像俩双胞胎,不管隔多远,一个干啥,另一个都跟着做。这些纤维可能和恐鸟细胞发生过量子纠缠,所以才储存了dNA和记忆。
雨又开始下了,铁皮棚的屋檐“哗啦啦”淌水。林月娥握着那张带结晶的构树皮纸,看着鏊子上没擦干净的面糊印,突然觉得,她这个开了十年的煎饼摊,好像藏着整个宇宙的秘密。
而那串缺失的坐标,正等着她,去南太平洋的某个裂缝里,找到答案。
她把纸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抬头望向窗外。雨幕里,好像有只巨大的翅膀,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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