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你再帮帮我们吧……”
“神啊，俺们给你带来了贡品，请你让我们的孩子娶到漂亮的媳妇，再生个大胖孙吧——”
“这庙是不是该修一修了？会不会是太破败了？山神才收回神通……”
“是，是该修一修了，人家都说塑金身，咱们也给山神弄一个。”
“肯定不是这个问题，一定是山神怪罪我们，没有按时供奉祭品。”
“可是我们这边已经没有女娃娃了呀，难道要给男娃娃吗？难道你舍得你家栓子送上去吗？”
“今天不是弄来了一个吗？以后我们都用这个办法，反正我们又不缺钱。”
“哎也是……”
“这次一定要成功啊，我不能再这么倒霉了……”
叶柳惜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惊醒，他们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模模糊糊地进入耳中。
【宿主你醒了。】
叶柳惜刚坐起来，脑海便传来清晰的声音，这声音难辨男女，也没有丝毫情绪。
记忆还停留在她死去的时候，耷下眼皮听着耳中的嘈杂声。
醒来之后那些遥远的声音越发清晰，都是在向她祈求着达成愿望。
【请宿主听好接下来的话，我是系统编号021，您作为我绑定的宿主，我们是共同体。】
【我可以帮你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宿主需要完成一些任务作为交易，任务也很简单……】
“你算什么东西。”飘忽的声音打断它，“不人不鬼的玩意，还敢和我提交易？”
“真以为无法对你动手么。”叶柳惜突然伸手抠住右眼，屈指往里挖。
眼球被她捏爆，强烈的痛感在身体上流窜，反而让她更加癫狂。
肉体不能阻止她去触碰自己的灵魂，本就孱弱的魂体再次受到创伤，偏生本人像是没感觉一般，毫不留情地继续撕开魂体，试图抓取那自称系统的东西。
021没想到这人这么疯，没有情绪的电子音终于有了起伏。
【不是，你干什么啊——】
【你这是不想活了吗？我又没说是多难完成的任务，我都没开始说，你就生气了吗！】
【你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叶柳惜没有理会它，继续翻找灵魂，终于看到那点乱窜的微光，伸手用力将它扯住，连同微光旁边的魂体都被她一并撕裂带出。
【你怎么能找到我？不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你都不愿意干吗？】021这下真的绷不住了。
【你的魂体本就虚弱，再经过这么折腾，你迟早会彻底消散。】
【有什么不满，你不能好好说吗？做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讲道理？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连人都不是的玩意讲道理？”叶柳惜用力抓住它，尝试将它销毁。
她不知道“系统”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但不妨她对私自藏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感到不快。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叫人厌恶呢。”叶柳惜眼中闪着厌恶和恶意，双瞳竟有些泛红，妖异感扑面而来。
021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它只是依照往常的习惯颁布任务，之前被它绑定的宿主都没觉得什么，怎么到了她身上就是这个场面。
它一个系统难道还要求着对方吗？
【你现在的实力并不能将我销毁，自身反而会因为灵魂再次受损而加速消散。】021公式化地提醒她，若是强盛状态的叶柳惜，那它会有所忌惮，现在她能将它揪出来，但并不能消灭它。
“那又如何，死就死了，又不是第一次。”叶柳惜不为它的话恐惧，继续将灵魂的力量挤压021。
【……那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和我合作。】021服软了，它现在只能绑定叶柳惜，只能是她。
要是她真的消散了，那它也得玩完。
【你要是觉得我态度不好，我改，你是觉得我声音不好听还是怎么样？我都能改。】021也知道她和以前的宿主不一样，将自己的态度放低。
它现在也身不由己，还是收敛点吧。
“先说说你是什么玩意吧。”叶柳惜能活着，肯定不想死。
她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活着，而且要活得好，活得恣意，活得别人都不敢在她面前置喙。
【我是系统，是人工智能，我来自另一个世界。】021习以为常地自我介绍。
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它自己知道，答案它给出去了，信不信也是由叶柳惜自己辨别。
没有听到叶柳惜的回应，021继续往下说。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做一个善良的、积极向上的人，心存善意，改变原身的风评，我想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好人好事？”叶柳惜忍不住笑出声，“选择人选之前你是没有做调查么？”
“你是在让一个魔修做好人？哈哈……是你太相信我呢，还是你太过自信？”
“每天死去的人这么多，你又为什么只选定了我？或者说是谁让你必须选我？”
“另一个世界，你有这个能力在各个世界穿梭，又何必求到人身上，你不老实。”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一起死算了。】021也暴躁起来了。
听到这不知什么鬼东西的系统有了情绪起伏，叶柳惜这才满意。
有情绪就可以操控。
对方情绪崩溃时再放缓压迫的力度，它的底线就会一退再退。
“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修复灵魂的办法可不是一般功法能做到的。”叶柳惜给它一个可以合作的信号，等着它能拿出东西来打动她。
【现在还不能，过一个世界后才可以。】
“你是要和我赊账？”
【你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就要奖励？】
叶柳惜也反问：“没有盼头，凭什么让我好好做任务？”
【我现在只能稳定你的灵魂。】021也知道她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给她稳定住正在崩溃的灵魂。
叶柳惜内视自身，能明显感知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的神魂稳定下来，原先的怀疑消散些许。
“啊，好吧。”
“说说现在是要做什么呢？修正原身的风评又是如何说？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好事呢。”做对自己有利的事，那也是好事吧。
对自身好，怎么不算是好人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