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听着林远和于莉的对话，回头看向呆立不动的傻柱。
傻柱像根木头般杵在那儿，毫无反应，显然决心已定，不容更改。
要不是婆婆突然出现打乱计划，秦淮如本打算采用怀柔策略。
她知道只要自己示弱，心软的傻柱很可能会动摇。
可惜贾张氏沉不住气，让她的计划还未实施就泡了汤。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秦淮如绝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门——大家都不冷静，话说得难听，再加上傻柱刚做的决定，很难立刻改变。
经验老到的秦淮如明白，眼下只能另想办法解决。
但今天显然没机会了，事情闹得满院皆知，再纠缠下去对自己也没好处。
毕竟婚期在即，不在乎这一两天。
况且林远一直站在那儿寸步不离，看来是要死磕到底。
即便贾张氏再蛮横，面对林远和于莉也无计可施。
他们的存在反而让傻柱更加坚定决心。
想到这里，秦淮如决定暂时撤退。
妈，别说了。
她拉住贾张氏，林远他们说得在理。
既然傻柱这么说了，我们就给他两天时间考虑。
要是到时候他还是这个决定，我也认了。
咱们先回去吧。
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您非要让我更难堪吗？全院子的人都在看笑话。
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况且孩子们还在家等着呢。
贾张氏话音未落，秦淮如连忙出声打断，唯恐婆婆再往下说漏了嘴。
若放任不管，恐怕那些见不得光的算计就要被当众抖落出来。
其实两人在来之前便商议停当——今日要么劝傻柱回心转意，要么把账算个明白。
只是这，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分家。
总得讨些该得的补偿才是。
如今满院子风言风语，若不把这婚事坐实了，往后还如何在四合院抬头做人？
秦淮如心知肚明。
她这些年摸爬滚打，岂能甘心平白吃亏？可她万万没料到，婆婆会突然闹这么一场。
更棘手的是，这场闹剧还未收场，林远竟又横插一脚。
以秦淮如的机敏，怎会看不出林远是来搅局的？纵使他们谋划得再周密，只要这人出现，所有盘算都得落空。
眼下只能暂避锋芒，改日再作打算。
倒怪不得她瞻前顾后。
孤儿寡母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个不省心的婆婆，若没些算计，如何熬到今日？外人只道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可处境不同——
这一趟兴师动众，倒让全院看了场好戏。
更糟的是事情没个结果，反倒被林远搅了局。
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贸然登门。
眼下傻柱态度坚决，就算照着婆婆说的撒泼耍赖，也难有转圜余地。
今儿不给个说法，我老婆子就住这儿不走了！贾张氏仍在叫嚷，闹得满城风雨，倒显得咱们理亏似的！横竖得让他给个交代！
老太太全然不懂儿媳的盘算，还当是在唱双簧。
她岂肯轻易罢休？在四合院横行半辈子，何曾吃过这种亏？被傻柱当众驳了脸面不说，半路又杀出个多管闲事的林远。
以贾张氏平日做派，若灰溜溜走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秦淮如话已说得很明白，还频频朝贾张氏使眼色。
但贾张氏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理会她？满腹怨气都想发泄在傻柱身上，可林远的出现让她无处下手。
今天她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可秦淮如心里清楚——现在林远在场，事情不好办。
原本有些动摇的傻柱，一见林远来了立马挺直腰杆，态度愈发坚决。
秦淮如看着两边僵持不下，贾张氏死活不肯走，非要今天就要个答复。
但傻柱如此强硬，今天肯定没戏。
秦淮如只能想办法劝婆婆先回去。
见眼色不管用，她干脆起身把贾张氏拉到一旁耳语：妈，我给您使那么多次眼色您都没看见。
今天怕是没结果了，傻柱这么强硬，再加上林远在场......
就这么算了？贾张氏狠狠瞪了眼木头似的傻柱，要不是图他挣钱，谁稀罕搭理这种榆木疙瘩！今天不要个说法，我咽不下这口气！
您糊涂啊！现在逼他能有什么好结果？要是闹得全院都知道咱们的算盘......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离结婚日子还远着呢，指不定过几天他就想通了呢。
贾张氏突然沉默下来，眼神闪烁。
另一边，林远和傻柱望着窃窃私语的婆媳俩，满心疑惑。
要知道能让这个蛮不讲理的贾张氏......
贾张氏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去，直到秦淮如低声对她说了什么，她才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准没安好心，林远站在于莉身旁冷哼道，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精，肯定在盘算怎么拿捏傻柱。
今天不把他啃得骨头都不剩，怕是绝不会罢休。
林远压抑着怒火说出这番话，他心知肚明——秦淮如特意把婆婆叫到一旁，定是在商议对策。
贾张氏在场确实碍事，否则以秦淮如平日的做派，早该摆出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来博取傻柱同情了。
今天姑且回去，贾张氏突然提高嗓门，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清楚。
要是再敢糊弄我们娘俩，非得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不可！走！
她拽着秦淮如气势汹汹往门外冲，临走还不忘猛踹一脚房门。
的巨响中，于莉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方才她真怕林远按捺不住脾气，跟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起了冲突。
见识到了吧？林远嗤笑道，贾张氏这胡搅蛮缠的功夫真是名不虚传。
要我说，秦淮如跟她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今儿这出双簧指不定早在家排练多少回了。
行了，于莉打断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事。
贾张氏最后撂下的狠话你也听见了，这两 ** 可得想清楚到底结不结这门亲。
还用想？瞧今天这阵势就......
林远！于莉急声喝止。
望着傻柱涨红的脸，她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林远认为结婚与否是林远个人的选择自由，即使今天林远对秦淮如说不结婚，过几天也可能改变决定。
实在太感谢你们这么晚过来，刚才真不好意思连累你们挨骂，我完全没料到秦淮如的婆婆会这么蛮不讲理。
傻柱说完后，林远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偏偏跟她扯上关系？跟谁结婚不好非要找她？
于莉连忙拽了拽林远，示意他适可而止。
这件事本该由傻柱和秦淮如自己决定，林远作为中间人不应过多干涉。
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贾张氏已经走了，你好好考虑清楚今天的状况再做决定，别冲动行事。
于莉边说边拉着林远往外走。
她知道林远对秦淮如有成见，再说下去只会影响傻柱的判断。
被拉出门外的林远仍心有不甘：我看不惯傻柱被贾张氏欺负的样子，当时真想一巴掌扇回去！
别插手别人的事了，于莉劝道，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婚姻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终究是旁观者。
月光如水，洒在乡间小路上。
林远蹬着二八自行车，后座载着于莉，两人刚从傻柱家出来，一路上争论不休，各执己见。
四合院的住户虽已归家，却仍暗中留意着傻柱家的动静。
张大娘趴在窗边，目光投向傻柱家的方向，心里翻腾着白天的事。
老伴儿，别凑这热闹了。
屋里传来大爷的声音，傻柱家的事跟咱没关系，你趴窗户上瞅，让人瞧见多不好。
张大娘回头瞪了大爷一眼：谁不知道傻柱今天受了欺负？要不是林远来得及时，贾张氏能放过他？那婆娘不讲理是出了名的，还带着个寡妇秦淮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我看不下去！
话是这么说，大爷叹气，可终究是别人家的事，咱们能咋办？傻柱他爹要是还在院里，今天非闹翻天不可。
他妹妹要在场，也不会让哥哥受这委屈。
老头子，你说怪不怪？张大娘皱眉，开始闹得鸡飞狗跳，差点动手，怎么后来就没声了？贾张氏居然拉着秦淮茹走了，这不像她的做派啊！
快睡吧，别操心了。
张大娘依旧坐在窗前，怎么也想不通。
向来胡搅蛮缠的贾张氏，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这出戏到底唱的哪一出？
夜深了，四合院静得出奇。
贾张氏和秦淮茹闹腾一番后离去，留给傻柱的是一夜辗转反侧。
他想不明白，但心意已决：绝不能娶秦淮茹。
天没亮他就起身收拾，径直往厂里走去。
傻柱，这么早上班啊？吃过早饭没？
昨晚睡得可好？
沿途遇见的大爷大娘纷纷打招呼，眼神里藏着对昨日那场闹剧的好奇。
院里的人都心疼傻柱，这么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要娶秦淮如呢？昨天秦淮如和贾张氏闹得鸡飞狗跳，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傻柱了。
平日里傻柱在四合院人缘极好，热心帮衬邻居，大爷大娘们都把他当自家孩子疼。
可一想到他要娶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还摊上贾张氏这么个难缠的婆婆，谁不替他捏把汗？大伙儿虽支持傻柱的决定，但瞧昨儿那阵仗，贾张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哪个缺德玩意儿往我家门口泼脏水？有胆子当面来，背地使阴招算什么本事！让我逮着非剁了你的手不可！”
天刚亮，贾张氏的骂街声就炸开了锅。
邻居们扒着门缝瞧热闹——秦淮如家门口一滩脏水，贾张氏正踩得满脚湿漉漉。
桂花躲在门后笑得直抖肩。
昨儿贾张氏欺负傻柱那股狠劲儿，准是有人气不过，偷偷替傻柱出气呢！
“笑啥？该不是你干的吧？”
马四突然从背后冒出声。
“呸！你哪只眼睛瞅见我泼的？”
桂花翻了个白眼，“我就乐意看贾张氏跳脚，瞧她踩中脏水那样儿，活该！”
“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