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都是我爱吃的！”陆择眼睛瞬间亮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兴奋的凑到沈斯聿身边，哥俩好的就想搂他肩膀，“还是聿聿你对我最好！”
沈斯聿在他手臂搭上来之前，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先去洗手。”
“知道啦，沈老妈子！”陆择撇撇嘴，对于沈斯聿的躲避早已习惯，浑不在意的蹦跶着往洗手间去了。
沈斯聿看着他欢脱的背影，直到洗手间门关上，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下意识避开陆择触碰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有些界限，他必须恪守，哪怕......心猿意马。
车子驶离沈斯聿家，汇入傍晚的车流。
夕阳的余晖将雪后的城市染成一片暖金色。
车内很安静，霍景彦打开了舒缓的音乐，音量调得很低。
褚席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眸半眯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困了就睡会儿，到了叫你。”霍景彦的声音在舒缓的音乐背景下显得格外低沉温柔。
下午的脑力消耗不小，加上早上醒得早，此刻在令人安心的气息和舒缓的音乐里褚席之确实有点倦。
但他没应声，只是懒洋洋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陷得更深，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落在霍景彦搭在方向盘的手上。
骨节分明，稳健有力。
他想起这双手早上是如何紧紧箍着他的腰，如何在他后颈留下灼热的触感，还有那些低沉偏执的“疯话”......
啧。
他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心底那点被强行压下的躁动似乎又有复苏的迹象。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摸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刚要去摸打火机，熟悉的“咔哒”声响起，橘红的火苗已经凑到了眼前。
褚席之就着他的手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隔着缭绕的青色看向霍景彦轮廓分明的侧脸，“喂，你说今晚这顿饭，老头子们会直接摊牌吗？”
霍景彦目视前方，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声音平稳：“不会。更像是正式见个面，彼此确认态度。摊牌会在协议签署之后，那时我们才算真正有了谈判的资本。”
“确认态度？”褚席之嗤笑，屈指弹了弹烟灰，“确认什么？确认咱俩是不是来真的？还是确认他们宝贝儿子是不是被我带沟里了？”
霍景彦侧头看他一眼，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确认我们是不是认真的就够了。至于沟......”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笃定，“是我自己跳的，而且没打算上来。”
褚席之被他的话取悦，哼笑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抽烟。
确实，就像霍景彦说的。
他和霍景彦的事，在‘风秀’包厢那晚，就已经在几位长辈面前过了明路。
今晚这顿饭，无非是让双方母亲也参与进来，把场面做得更圆满些。
一根烟抽完，褚席之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头微微歪向车窗那边，闭上了眼睛。
霍景彦见他闭眼，将音乐声又调低了些，车速保持平稳。
当车子最终缓缓驶入“夜宴”那灯火辉煌的门廊下时，没等霍景彦叫他，褚席之自己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蒙，只有一片清明的锐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到了？”他声音带着点刚假寐后的慵懒沙哑。
“嗯。”霍景彦停稳车，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他，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微微散落的碎发，动作自然亲昵，“准备好了？”
褚席之任由他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嚣张的弧度，“有什么好准备的？吃顿饭而已。”
他推门下车，凛冽的寒风瞬间包裹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霍景彦也随即下车，绕到他身边，两人并肩站在“夜宴”璀璨的灯光下。
侍者早已恭敬等候，引领他们前往预订的包厢。
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褚席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步伐从容，神态间不见丝毫紧张，反倒像是去巡视自己的领地。
霍景彦走在他身侧，步伐沉稳，目光偶尔落在褚席之身上，带着无声的支持。
快到包厢门口时，霍景彦的手轻轻碰了碰褚席之的手背。
褚席之脚步未停，只是偏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传递着“少操心”的信息。
侍者推开厚重的包厢门，里面谈笑风生的声音瞬间清晰起来。
包厢内空间极大，装修奢华而不失雅致。
巨大的圆桌旁，两家人已经到齐。
褚父褚母，霍父霍母，正相谈甚欢。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褚席之脸上瞬间挂起他那副标准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率先走了进去，“爸，妈，霍叔，阿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霍景彦紧随其后，礼貌问候：“叔叔，阿姨，爸，妈。”
两人的到来让包厢内的气氛有瞬间的微妙凝滞。
四位长辈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明里暗里的在他们身上扫视。
褚席之那身黑色高领毛衣和外套，衬得他身形修长，气质冷峻。
霍景彦则是白色毛衣搭配深色大衣，沉稳内敛。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虽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那种无形的默契和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氛围，很难不让人侧目。
霍母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招呼：“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快过来坐，外面冷吧？”
她的目光在褚席之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温和的打量。
褚母也笑着接口：“就是，赶紧坐下喝口热茶暖暖。”
褚席之和霍景彦极其自然的在位置上坐下，正好是两家父母中间，形成了一个六人三角链。
侍者立刻上前斟茶。
褚父端起茶杯，状似随意的开口，目光却锐利的扫过自家儿子和霍景彦：“跟斯聿他们谈得怎么样？协议框架都清楚了？”
霍景彦放下茶杯，姿态恭敬却不卑微：“都清楚了，褚叔。斯聿已经把初步拟定的条款发给我们，核心部分下午已经讨论过，基本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