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是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那是岁月与苦难刻下的印记，却掩不住眉宇间残存的凛然正气。
李默慢慢撑着冰冷的墙壁坐起身，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如被撕裂般剧痛，好几次都险些栽倒，他死死咬着牙，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好不容易坐正了，又用枯瘦的手一点点捋顺凌乱的头发，仿佛在整理一身看不见的衣冠。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头微微抬起，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执拗：“我能问师爷一个问题吗？”
师爷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想到这时候了，李大人还有如此雅兴。行，你我也算共事过一场，便满足你这最后一个要求。”
李默艰难地抬手，算是抱拳致谢，目光紧紧盯着师爷：“是不是……穆霄……回来了？”
师爷脸色微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反问，李默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不再说话，脸上却缓缓绽开一抹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释然与笃定，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
师爷见他这般模样，心头火起，厉声说道：“李默，就算穆霄回来了又能怎样？你一死，我们便将所有事都推到你身上——就说你伙同魏公公意图谋害王爷，软禁王爷，还胁迫他下令追杀夜枭的人！幸亏王爷福大命大，识破了你的阴谋，才将你打入死牢！届时，谁还会怀疑王爷半分？”
“卑鄙！”李默气得浑身发抖，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师爷哈哈大笑，笑声在阴森的牢房里回荡，格外刺耳：“李大人，安心上路吧，其他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哦，对了，不妨告诉你，穆霄也活不成，他身边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你……你们……不会……得逞的！”李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穆霄……一定……会杀了……你们！”
“反正你也看不到了。”师爷脸色一沉，语气狠戾，“多说无益，该上路了。”
李默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人我都不怕，还怕鬼？”师爷冷笑一声，朝身后的捕头使了个眼色，“我偏要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捕头让王二去把牢房门打开，王二颤巍巍的把牢房门打开，师爷拿起桌上的油皮纸走到李默面前递给李默，“李大人，可以安心上路了”李默没有去接，只是静静的看着师爷，师爷“李大人不要拖延时间，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别逼我用强”
李默缓缓抬眼，目光像淬了冰：“我李默一生清廉，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你以为用这龌龊手段就能掩人耳目？百姓的眼睛亮着呢，苍天也看着呢。”
“哼，百姓？苍天？”师爷被噎了一下，随即冷笑，“等你成了堆白骨，谁还会记得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