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赶回国内时，正是东南亚代理商撤资风波发酵的第二天。
分公司会议室里，部门负责人个个面色凝重。
“代理商说，竞争对手给的价格比我们低 15%，还承诺免费提供三年售后服务。” 市场部经理把一份竞品分析报告推到凌晚面前，“他们已经开始接触我们的下游客户了。”
凌晚快速翻着报告，手指在 “售后服务” 几个字上停住了。
“15% 的差价，加上三年售后，他们的利润空间几乎为零。这不是正常竞争，是恶意抢市场。” 她抬头，眼神锐利，“查一下这个竞争对手的底细，尤其是他们的资金链。”
法务部立刻行动，很快有了结果：“对方是家新公司，背后有资本撑腰，根本不在乎短期亏损，就是想靠低价垄断东南亚市场。”
凌晚冷笑一声：“想打价格战？我们奉陪，但不能按他们的规矩来。” 她当即拍板，“第一，派团队去东南亚，亲自拜访下游客户，告诉他们，我们可以提供定制化服务，价格比竞争对手高 5%，但质量标准提升一个等级。第二，联系当地的生产厂家，看看能不能合作建厂，降低物流成本。第三，法务部准备材料，他们的低价涉嫌倾销，我们要在当地提起诉讼。”
部署完工作，凌晚才发现已经凌晨两点。
她揉了揉太阳穴，拿出手机想给苏念发消息，却看到他半小时前发来的照片 —— 柏林画展的签名会现场，排成长龙的观众举着他的画册，他笑得一脸疲惫却满足。
“刚结束，想你了。” 消息后面跟着一个拥抱的表情。
凌晚的心瞬间软了。她回了句 “我也想你，注意休息”，又加上一句 “东南亚的事别担心，我能搞定”。
其实她心里没底。建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客户也未必愿意为 5% 的差价买单。
但她不想让苏念分心。
接下来的几天，凌晚连轴转。
白天开会、见客户、对接工厂，晚上还要和柏林的苏念视频。苏念总能从她眼底的红血丝里看出端倪。
“晚晚，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一次视频时，苏念皱着眉问。
凌晚赶紧揉了揉眼睛：“没有，可能是灯光的问题。对了，你今天的画展怎么样？”
苏念知道她不想说，便顺着她的话讲：“今天有个老太太，拿着你帮我设计的画册，说要留给孙子当传家宝。还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日本办展呢。”
他故意讲得热闹，想让她轻松点。
凌晚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心里的焦虑丝毫未减。
转机出现在第五天。
当地一家老牌生产厂家主动联系凌晚：“我们老板看了贵公司的质量报告，觉得和我们的理念很合。如果你们愿意技术入股，我们可以合作建厂，成本能压到现在的 70%。”
凌晚喜出望外。
这家厂家在东南亚口碑极好，合作建厂不仅能降低成本，还能借他们的渠道打开市场。
“我们不仅技术入股，还可以共享研发成果。” 凌晚立刻敲定合作细节，“三个月内，我要让第一条生产线投产。”
解决了生产问题，客户那边也有了进展。
几个大客户在对比了样品后，选择继续和凌晚合作。
“虽然贵一点，但你们的材料更环保，细节处理也更到位。” 一个客户说，“我们做的是高端市场，不能砸了招牌。”
就在凌晚松了口气时，苏念的柏林画展也圆满落幕。
他没等庆功宴结束，就订了最早的机票回国。
飞机落地那天，凌晚去机场接他。
看到苏念推着行李箱走出闸口，她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他。
“想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念紧紧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柏林街头买的。”
里面是一枚银质胸针，上面刻着勃兰登堡门的轮廓，门洞里嵌着一小块青金石，像极了苏念画里的远山。
“好看吗？” 苏念问。
凌晚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这些天的委屈和辛苦，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暖流。
回到家，苏念听凌晚讲完东南亚的风波，握住她的手：“以后别一个人扛着，再难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凌晚靠在他肩上：“知道了。对了，日本那边真的有人邀请你办展？”
苏念笑了：“是啊，而且他们还说，想和你的公司合作，把你的产品和我的画结合起来，做限量版礼盒。”
凌晚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艺术 + 商业，说不定能碰撞出火花。”
两人相视一笑，疲惫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新想法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