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抽签仪式前三天，林凡在办公室签下了那份交易协议。
钢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签完最后一页，他把笔放下，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空调送风的低鸣。窗外是傍晚的洛杉矶，城市灯火开始亮起，像一片倒悬的星海。
协议内容很简单，但每个条款都经过律师团队反复推敲：快船送出2007年首轮签（前五保护）、2009年首轮签（乐透保护），以及拉加·贝尔，换取新奥尔良黄蜂队2005年的首轮签——前提是该签位进入前四。如果黄蜂的签位落在第四或更后，交易自动作废，所有筹码退回。
保护条款的细则写了整整两页。如果2007年的签位真的落在前五，则顺延至2008年，保护条件变为前四。如果2008年仍然被保护住，则变为2010年无保护首轮。2009年的签位同理，如果落在乐透区，顺延至2010年，若再触发保护，则变为2011年无保护。
“这是一场赌博。”布福德在林凡签完后说，“如果保罗打不出来，或者伤病，我们未来五年的重建资本就少了三分之一。而且拉加·贝尔……他是我们外线最好的防守者之一。”
林凡把协议副本装进文件夹。“科比今年二十七岁。昌西三十岁。大本三十一岁。我们的核心阵容还能保持两年巅峰，也许三年。之后呢？”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我们需要一个能在科比老去后接过火炬的人。保罗可能是那个人，也可能不是。但如果不赌，我们连可能性都没有。”
训练馆的方向，还能看到灯光。科比应该还在加练——虽然医疗团队严格限制他的训练量，但他总是会用各种方式多练一会儿。罚球，脚步，左手运球。那些基础到无聊的动作，他重复上千次。
“其他球队的动向呢？”林凡问。
布福德调出平板上的信息。“雄鹿大概率选安德鲁·博古特，他们需要中锋。老鹰可能在马文·威廉姆斯和保罗之间犹豫，但他们更倾向锋线。黄蜂……如果我们拿到他们的签，保罗就是我们的。”
“爵士呢？”
“他们喜欢德隆·威廉姆斯。身体更强壮，更符合斯隆教练过去的控卫模板。”
林凡点点头。“准备选秀夜的方案吧。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该怎么培养他。如果不顺利，备选目标是谁。”
“已经在做了。”
选秀抽签在纽约进行。快船管理层集中在会议室看直播。当大卫·斯特恩宣布黄蜂抽到第四顺位时，布福德轻轻吐了口气。
交易激活了。
选秀夜前一周，科比完成了第一阶段康复评估。跟腱厚度恢复正常值的105%，炎症因子水平降至标准范围，关节活动度完全恢复。医疗团队批准他可以进行百分之七十强度的全场对抗训练。
第一次五对五训练，科比和替补阵容一起。他对位的是鲍比·杰克逊。第一个回合，科比在右侧腰位要球，背身，靠一下，转身后仰——球进。动作流畅，但起跳高度明显比平时低。
“腿感觉怎么样？”训练师在场边问。
“还行。”科比说，“七成力。”
训练结束后，他在理疗室冰敷。电视上正在播选秀前瞻节目，专家们在分析各队需求。画面切到克里斯·保罗的大学集锦，那个矮壮后卫在人群中穿梭，送出一个个不可思议的传球。
“这孩子不错。”理疗师马克说。
科比看着屏幕。保罗在一次快攻中面对两人防守，没有强上，而是突然减速，背后传球给跟进的队友，助攻扣篮。
“球商很高。”科比说。
“听说管理层想选他。”
“嗯。”
冰敷结束。科比拆掉冰袋，脚踝有些发白，皮肤皱皱的。他慢慢穿上保护靴——医疗团队要求训练后固定四小时。
走出训练馆时天已经黑了。停车场里，林凡的车刚停稳。他看到科比，摇下车窗。
“恢复得怎么样？”
“按计划。”
“那就好。”
短暂的沉默。远处传来城市隐约的喧嚣。
“听说你们要选那个控卫。”科比说。
“在谈。”
“值得吗？”
“希望值得。”
科比点点头，走向自己的车。开车门时，他停顿了一下，回头说：“如果是他，我会教他。”
林凡看着他。“你还有冠军要拿。”
“不影响。”
车子驶出停车场。后视镜里，训练馆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选秀夜前最后一天，快船召开了最后一次选秀准备会。球探团队提供了备选方案：如果保罗在前两顺位被选走，他们的目标是来自北卡的前锋马文·威廉姆斯，或者康涅狄格大学的中锋查理·维兰纽瓦。
“但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保罗。”布福德在会议结束时说，“所有计划都围绕他展开。夏季联赛的阵容，训练营的安排，甚至常规赛的轮换时间——如果他来了，我们需要让他尽快适应NbA。”
散会后，林凡一个人留在会议室。桌上的资料摊开着，最上面是保罗的球探报告。封面上贴着黄色标签，写着“特许球员级别潜力”。
窗外，洛杉矶的夜空清澈，能看见几颗星星。远处斯台普斯中心的轮廓在夜色中清晰可见，穹顶上的冠军旗帜看不见，但知道它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