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跑马厅,这座昔日远东最现代化的体育场,如今已成为淞沪会战西线最残酷的钢铁绞盘。
而将其改造为如此可怕的战争机器,正是出自陈实的战略远见与铁腕命令。
早在战火未燃之时,陈实就以其超前的眼光,力排众议,坚持要将这座钢筋混凝土巨兽进行极致化的要塞改造。
“跑马厅不是观赛场,”陈实在军事会议上用指挥棒重重敲着地图,“它是未来战场上,我们能倚仗的最坚固支点!工兵营必须全力以赴,把它给我打造成插在日军进攻路线上的一颗拔不掉的钢钉!”
在陈实的亲自督导和严令下,87师工兵营展现了惊人的创造力与执行力。
看台处,直接将观众席下方的空间改造为坚固的屯兵洞、弹药库、包扎所,能有效抵御150mm重炮的直接炮击。
外墙处,凿开墙壁开设机枪射孔,形成交叉火力网。而且射孔外小内大,难以被外部火力直接命中。
屋顶平台处,设置观察所和迫击炮位,视野极佳,但极易遭攻击,因此通常只留观察员,火炮打完即撤下。
同时,87师还在跑道和球场挖掘了大量“倒打火力点”,将暗堡的射孔朝向己方阵地,等敌军越过暗堡后从其背后开火。
出入口用沙包、铁丝网和废墟堵死大部分通道,只留下几条预设的、布满地雷和诡雷的狭窄通道,诱使日军进入然后集中火力歼灭。
地下网道利用并拓展了原有的排水管道和工事坑道,形成了连接各个支撑点的地下交通网,兵力可以安全机动,甚至渗透到日军战线后方进行袭击。
在这样的改造之下,跑马厅即使不算是固若金汤,也离不太远了。
如今的跑马厅,每一处工事都体现着最高指挥官的意志。
宽阔的赛道被战壕割裂,绿茵场遍布弹坑。
而那宏伟的看台,正如陈实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了518团死守不退的最终堡垒,也是日军第3师团第29旅团旅团长上野勘一郎少将的噩梦。
在陈实的全局调度下,跑马厅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也发挥着核心支点的作用。
他通过电话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每一份战报,并及时调整资源。
“炮兵团有限的火力,优先保障跑马厅侧翼!”
“518团打得好,但要节省弹药,我们要打的是持久消耗战!”
陈实的命令清晰而冷静,让前线官兵在血战中始终感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支撑着全局。
日军潮水般的进攻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巧妙的工事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看台脚下,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在这片钢铁绞盘上,涌现了无数英雄,其中最为闪耀的,便是518团1营2连的老兵——马克沁机枪手陈大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陈大柱的枪管早已通红。
在水源耗尽后,他吼出了那句悲壮的命令:“尿!拿尿来!”
弹药手毫不犹豫地以尿降温,维持着这把“老伙计”的持续咆哮。
“嗒嗒嗒嗒嗒……”,马克沁的怒吼从未停歇,陈大柱如同与机枪融为一体,仅此一日,倒在他枪口下的日军就超过了两百人。
这条死亡火线,完美践行了陈实“用火力封锁通道,最大程度杀伤敌有生力量”的战术意图。
上野勘一郎暴怒之下,祭出了毒计,特攻火焰班。
烟雾弹掩护下,日军喷火兵悄然突进,恐怖的火龙吞噬着水泥基座,火焰倒灌入看台内部。
陈大柱的阵地遭到重点照顾,双腿被点燃,但他竟一把推开前来救火的副射手,狂吼着“别管我!压住鬼子步兵!”,拖着燃烧的双腿,将最后一板弹链压进机枪,继续疯狂扫射。
直至机枪卡壳,一名日军喷火兵逼近,这位钢铁战士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他抓起刺刀步枪,以燃烧之躯猛扑出去,一刀刺穿敌喉,最终与敌同焚于烈焰之中,用生命诠释了陈实所要求的“与阵地共存亡”的决绝信念。
陈大柱的牺牲,极大地激励了守军,也触发了更极端的反击。
团长邱维达采纳了一位老兵的建议,实施“地道倒灌术”。
这一计划上报师指后,陈实当即拍板批准:“可行!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工兵营全力配合,要快、要隐蔽!要让鬼子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在他的支持下,工兵营迅速行动,掘通地下管道,将混合着黑臭河水、粪便、尸液的污秽洪流,精准倒灌入日军营地。
几天后,日军营地痢疾、霍乱大规模爆发,非战斗减员逾百,士气与战斗力遭到毁灭性打击,进攻彻底停滞。
上野勘一郎虽暴跳如雷,却对这片吞噬了他无数精锐的钢铁绞盘无可奈何。
跑马厅,这座在陈实战略意志下诞生的钢铁堡垒,依旧在疯狂旋转,绞碎着日军的野心。
每一寸布满弹痕的水泥,每一寸浸透鲜血的土地,都无声地证明着最高指挥官的铁血意志与战场智慧。